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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三十層甲板,禁閉區。

睡得香甜的司徒文晉和伊斯特,也被突如其來的空襲警報驚得一躍而起。不到半分鐘後,就有衛兵匆匆趕來為兩人開啟牢門,傳達指揮官的命令:

瑪洛斯號遭遇突襲,飛行甲板所有戰機馬上起飛應戰。

兩人向二十層甲板飛奔而去。

按照司徒文晉在瑪洛斯號上幾個月來逃命逃出的經驗,所謂“應戰”,不過是殲擊機全部起飛、戰艦近戰炮火全開,全力支撐到戰艦做好空間跳躍準備之後,戰機回艦,戰艦執行空間跳躍,逃之夭夭。

瑪洛斯號在援救杏壇號時受損頗重,但好在有杏壇號帶來的豐富補給,又加上將近一個月再沒同敵軍狹路相逢,因此樂得將戰艦進行了一番全面大修。司徒文晉的飛行甲板上,勞損過重的跑道被重新鋪設,併為緊急情況下的手動降落而進行了簡單的加寬改造。而機械師們更是利用這段時間讓多架曾受重傷的戰機重新回到了跑道。——當然伊斯特那架完全報廢的飛機不在其內。

聽到空襲警報之後,司徒文晉本以為這又是一次短暫接戰,卻不想瑪洛斯號執行了幾次空間跳躍之後,敵艦仍然窮追不捨,而敵軍殲擊機的作戰能力,也出乎意料地強大,令領著一班菜鳥兔寶寶的司徒文晉頗有些吃不消。

整整五天,瑪洛斯號不停地執行空間跳躍,二十層甲板的殲擊機不斷地起飛降落,卻仍然無法徹底擺脫敵艦的糾纏。飛行員們完全沒有吃飯睡覺的時間,只能在回艦加油的間隙啃兩口壓縮餅乾,在累得實在支援不住時胡亂睡一兩個小時的覺。司徒文晉作為飛行官長,自然比其它飛行員更加忙碌數倍,幾天下來,已經眼窩深陷,鬍子老長,滿身汗臭,宛如野人。好在伊斯特雖尚未恢復飛行狀態,但全力承擔了地面甲板的後勤指揮,不然他必會被活活耗死不可。

然而儘管忙得根本沒時間思考,隨著空戰越拖越久,司徒文晉心中的一個疑慮也越來越突出。一日戰艦剛剛執行空間跳躍後,司徒文晉把所有飛行員趕回休息區吃飯調整,自己卻向維修區走去。

正如卓奉安所說,伊斯特身無長技,會的不過開飛機和修飛機兩樣。現在連開飛機都不能了,只好把剩下的那點餘熱用在擰扳手、掄大錘上。這一日她正趴在一架戰機的機腹下面做焊接,忽覺露在飛機外面的腳底被人輕輕踢了兩腳。伊斯特正焊得起勁,正待不理,卻又被輕踢了兩腳。她只得放下焊槍,不耐煩地爬了出來。

適才電焊的明亮電火花晃得伊斯特雙目不能視物,一片白光中隱約看見拉她起來的是一個臭烘烘的邋遢大鬍子,似乎是送外賣的唐人街大叔,不由吸吸鼻子,鬱悶道,

“大叔,我點的是軟炸油豆腐,不是油炸臭豆腐……”

臭大叔卻不答話,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伊斯特暗自嘆氣,搖搖頭便要掏錢,心道瑪洛斯號不配置城管,果然擺路邊攤的都敢跟高階軍官叫板。而隨著眼底的白光散去一些,面前那臭大叔的身影也越發清晰起來。

“……阿……晉?”伊斯特把眼睛揉了再揉,叫得遲疑。

臭大叔居高臨下地狠狠剜了她一眼。

伊斯特不由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扒開鬍子看個究竟,卻被臭大叔一掌拍開她的魔爪。

認出了那隻大手的觸感溫度,伊斯特肯定點頭,“日安,阿晉。”

司徒文晉此時沒閒工夫和她置氣,“梅,我有件事要問你。”

伊斯特倒沒再多話,雖然眼睛仍看不清楚,但還是一路嗅著味道,乖乖跟著司徒文晉走向甲板一側他的個人電腦,心道如果什麼事讓司徒文晉覺得比個人衛生更嚴肅,那一定是一件嚴肅到無以復加的事情。

司徒文晉開啟電腦,幾下調出了一段影片。

伊斯特此時眼睛已恢復正常,一眼看出這正是一段殲擊機機載影片。攝像頭裝在飛行員頭枕正上方,鏡頭上半部分是前風擋裡看到的視野,下半部分能看到飛行員的頭盔上部,以及操縱飛機的雙手。從飛行員的操控習慣看,這正是司徒文晉的機載影片。

影片顯示的是一段空戰,影片一角的時間,顯示的是數小時前。

影片中,噴塗著獅子大象小白兔的合眾國戰機,和一水兒棕褐色塗裝的叛軍戰機,正打作一團。司徒文晉伸手將影片快進,直到一架褐色戰機出現在視野正中。那戰機來勢洶洶,一梭炮彈呼嘯著直直飛向司徒文晉。司徒文晉拉起操縱桿側身避過,趁勢猛烈還擊,卻見敵機反應迅速,機翼傾斜,劃過一道鋒銳半弧,堪堪避過司徒文晉的雷霆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