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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幸子靠坐在沙發上,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仔細打量著司徒永茂眼角的皺紋,與鬢邊的白髮。
“幸子。”司徒永茂低嘆一聲,彷彿此時才是與織田幸子重逢的時刻。
“Romo。”織田幸子卻微笑起來。幾十年了,她仍然是平捲舌音不分,說他名字的時候,含混間帶著只屬於她的溫柔。
司徒永茂回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半舊硬木盒子,開啟盒子,裡面風爐、柄勺、蓋置、水指、茶碗、茶筅等等精緻茶具一應俱全。織田幸子斜倚著沙發靠枕,看司徒永茂煮水煎茶。
端起茶杯,兩人卻各自沉默。
良久,織田幸子方啜了口茶,口氣隨意,
“Romo,你過得可好?”
司徒永茂抬抬眉毛,給她了個無可無不可的表情。
“葉蓮娜也還好吧?”
司徒永茂此時倒是笑了起來,“這你只怕要問文晉或者梅弗兒了。……倒是你,先生和令媛都安好?”
織田幸子從胸口的衣兜裡掏出軍官證,開啟來,只見裡面放著一張小小的全家福照片。
織田幸子將軍官證遞給司徒永茂,
“這是秋天登艦之前在東京照的。我離開之前,他們都過得很好。至於現在如何,卻不知道。”
司徒永茂接過她的軍官證,從衣兜裡掏出老花鏡戴上,對著照片端詳起來。
照片是張標準全家福,照片裡的一家人都身著傳統和服。織田幸子沒有現在這般清減,而她身邊的丈夫架著牛角邊眼鏡,仍然是司徒永茂記憶中的斯文學者樣子。兩人身後站著一對漂亮的年輕夫婦,年輕女人眉目如畫,模樣和織田幸子年輕時候有六七分相似,懷裡抱著個粉粉嫩嫩的小嬰兒。一家人和和美美,笑容都幸福真摯。
夾照片的透明插封大概由於年代久遠,頗有些磨損。司徒永茂想看得更清楚些,便伸手想要將照片從插封裡抽出,織田幸子卻伸出手,不動聲色地將證件夾拿了回來,隨手插回了胸口的衣兜。
她又啜了口茶,再開口時,卻換了個話題,
“Romo,北光丸號需要你的幫助。”
“放心,瑪洛斯號全部維修人員從此聽你調配,全部可用零件也隨你使用。”
“謝謝,但不止如此。我還需要一個飛行官長。”
作者有話要說:哎呦大家來看老美人!
☆、驚魂
12月31日。
瑪洛斯號,飛行甲板。
11:55。
四小時巡邏飛行結束;伊斯特跳下飛機;從司徒文晉手裡接過簽出簿,在上面隨便劃了個鬼畫符。站在降落區後部;兩人一邊看飛機一一降落;一邊閒聊著消磨上午班次結束前最漫長的五分鐘。
“剛才你的小男友來找你,說是在咖啡廳等你一起吃中飯。”飛行甲板噪聲太大;儘管兩人相隔不過半尺,司徒文晉仍然是連說帶比劃。提到伊斯特的新寵,他伸出小指,精準地為洛曼諾下了定義。
“哦。”伊斯特點頭。
“你小男友對你還挺上心。”司徒文晉接著伸手;比出一顆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
“你小女友對你不也挺上心的?”伊斯特攤手。
“誰知道。別看小姑娘年紀輕輕,前男友好幾打。說不定過不了幾天,我也是諸多過去式中的一個了。”司徒文晉也攤手。
“扯淡。”想起安妮看司徒文晉時那雙晶晶亮的眼睛,伊斯特不由抬抬眉毛。
“我說真的。羅斯維爾那個要死不死的小醫務助理,就和安妮有過一段。直到現在,那小子每次看到她,還是一副痴心不改的傻像。”
“哪個小助理?”
司徒文晉左手放在頭頂,做了個閃閃發光的手勢,又伸出右手,作勢自戳雙目,
“就是那個小子,金毛能晃瞎人眼的那個。”
“哦哦哦,那是漢斯?拉爾夫?施耐德醫生,他業務很不錯的。”
“……怎麼連他中間名你都能記住?又不是你的軍校學生。”
“……因為他蠻帥呀。”
“帥屁。”司徒文晉掩鼻,做了個臭不可聞的手勢。不知為何,司徒文晉最近有一身掩不住的暴戾之氣。
“……司徒公子,注意語言。”
司徒文晉裝作沒聽見。
“……我一直沒把這檔子事放在心上,可是前兩天安妮染了個和他一個顏色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