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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他到來時,距離荷鹿所說的最後期限還有一分鐘。

“鹿兒。”他邊緩緩向荷鹿走來,邊呼喚著這個這一個月只能在夢中呼喚的出來名字,“我來了。你過來。”

他的心因為荷鹿此時危險的姿勢而高高的懸著。他知道,他出現了,鹿兒就不會做傻事,但不意味著,他就允許她在危險邊緣多停留一秒。

荷鹿聽到他的聲音出現,渾身一震,淚水便難以自控地模糊了視線。她沒有回頭,而是把額頭靠在握著欄杆的雙手手背上,雙肩悲傷的抖動起來。誰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有多痛?這一個月魂魄離體的痛苦,又有誰能感同身受?他終於出現了啊!讓她這麼痛苦的罪魁禍首!她真想就這麼跳下去,讓他悔恨終生!

李辰看著她哭,心就像被濃醋汁淋著一樣難受的不行,小心翼翼地提醒,“鹿兒,他來了。你別光哭啊,你快下來呀!他就在你身後。”

遲安良謹小慎微地緩緩向那個顫抖的背影走過去。他知道她的傷心痛苦,他知道。他被一雙有鋒利指尖的手緊緊的摳抓著心臟,跟著她一起生不如死。

“乖,下來。”他終於走到了她的身後,迅速彎腰,伸出手臂牢牢地環住了她纖細的腰,把溫柔哄勸的聲音吻在她的耳邊,“鹿兒寶貝,我來了,我來了,你可以下來了。聽話,好不好?來,放開手。”

荷鹿卻執拗地雙手死死抓住欄杆不放。她就是要讓他不好過!他讓她下去,她就偏不!

“鹿兒……”李辰也在一旁無計可施地叫她,“下來啊。”

“好。不下就不下。”遲安良輕輕地,充滿寵溺之意地笑了一聲,不在去掰她死死抓住欄杆不放的手,而是跪在她的身後,雙臂圈住她明顯比一個月前更纖細了的腰,將臉貼在她的背後,呼吸立刻被她身上清甜溫暖的少女芬芳盈滿,他的鼻端隨即滑過一陣酸澀,“鹿兒……”他的聲音哽咽,呼吸堵滯,“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她在哭泣。他同樣也在哭泣。

“你怎麼可以這樣?遲安良?”良久之後,她開始抽泣著,委屈控訴,“你怎麼能跟我說分手?怎麼能允許我記住你家的路?怎麼能讓我像個瘋子一樣天天跟爸爸說我要找到你?最後卻換來你一句人都不見的分手?你知不知道,你讓我高考都沒有考成!你讓醫生天天往我手上扎針,扎的我的手背到現在都還在腫!你讓我膝蓋劃了口子,留了疤,以後裙子都穿不成!你讓我爸爸一下變成了小老頭……我恨死你了,遲安良!我們說好了,永遠在一起,你怎麼能中途變卦?怎麼能?!你還說過,你會娶我的你個渾蛋!”

“對不起!”遲安良將臉緊緊貼在荷鹿的背上,緊摟著她的腰,大聲愧疚悲憤地哭喊著,“我對不起你,鹿兒。我知道我該死!我負了你,我該下地獄!該死!”

他崩潰般的哭喊,敲擊著荷鹿的脊椎,震動著她的五臟六腑。她終於逼得她深愛的男子,為她聲淚俱下。她卻在這時,收起了眼淚,放開了一直緊握的護欄,將被欄杆沁的冰涼的雙手,覆在他圈在她腰間的手臂上。

☆、73

風吹過,荷鹿臉上的淚痕迅速被風乾,臉上的面板變得緊繃僵硬,她感受著她抬起嘴角營造笑容時,緊繃乾澀的面板被撕裂的微妙感,說:“這麼說,你還是要跟我分手了,是不是?”

“對不起……”他重複著道歉。除了這句,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對她說什麼。他什麼都沒有資格對她說了。

“是不是?”她固執地要他正面的回答。

“鹿兒,你殺了我吧……”他揹負的待報仇恨,他必須要絕然捨棄的眼前最愛,真真的,生死不能!

“我為什麼要殺你?”她似乎輕輕笑了,“我只想知道你確切的答案。你,一定,要跟我,分手,是不是?”她的語速緩慢而充滿耐心。

時間過去了兩分鐘,遲安良貼著她後背的頭點了一下,“是……”

直到這個字當著荷鹿的面出來這一刻,遲安良才嚐到了真正的痛徹心扉是什麼滋味兒。他脆弱無助地緊抱著深愛的女孩,嗚咽著,像只受了重傷,已經奄奄一息的小獸崽。

一旁的李辰,呆望著天空。不讓自己眼中的淚水流出來。他的小祖宗身體裡果然蘊藏著強大的殺傷力。你以為她纖弱的不堪一擊。她卻會在瀕死邊緣絕地反擊,以柔克剛,以弱制強,操控全域性。

他心愛的小鹿祖宗,形骸放浪如他,風流不羈如他,甘願臣服敗倒在她的腳邊,一生追隨。他讓自己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程度。

“那好,遲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