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默片。暮色像舞臺演出結束後徐徐拉上的幕布般將天地間的光亮和與人際遮蓋。
遲安良數著沿路經過的別墅,在走到第七棟的時候後,停住了。一定是這裡了。他看著眼前這棟外牆斑駁的別墅,在這裡所有破敗的別墅裡,只有它,門窗玻璃完好。而且面前,通向它的路面上,頑強鑽出的幾棵野草,也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沒猶豫地,遲安良大步向它跑過去。
別墅的門是虛掩著的。他輕輕一推便開了。裡面一片昏黑。
“媽媽?”遲安良試探地叫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空曠的空間將他的那聲呼喚反彈回來。室外還沒有黑透,但房間裡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他努力適應著房間裡的黑暗,全力調動著聽覺蒐集著房間裡有可能出現的聲響,摸著黑向裡走。
突然,“咔嚓!”一聲,距他不遠處亮起一簇小火苗。
“哈哈哈……”一個在這樣的空間裡聽起來顯得格外陰森恐怖的女人的笑聲清脆地響起。
女人的笑聲,形成連片的回聲,讓遲安良立刻一陣頭皮發緊,後背冒起了冷汗。他停住腳,緊盯著那簇微弱的火苗。
火苗快速移動,在移動中照亮了一個女人慘白的臉,和一張鮮血般紅豔的唇,以及正盯著他的一雙充滿詭異笑意的眼。
遲安良這時的呼吸幾乎停滯。說不感到害怕那純粹是瞎話。他現在不是在看電影,這是他此刻正在親臨一個恐怖現場!
但是就在他被恐懼感包圍,一時還不知道如何應對的時候,女人開口說話了,她說:“膽子倒還不算小。”
隨著女人的說話聲,一根蠟燭亮了起來。室內的黑暗立刻被驅散,空曠的別墅室內隱隱約約顯露出來。
“安良。”另一個聲音從遲安良前方響起。溫柔而充滿溫親。
那樣的熟悉與親切的聲音,“媽媽!”遲安良立刻叫道。視線終於清晰起來。他看清楚,眼前不遠處在一組破舊沙發旁站著的,正是他的媽媽遲玉。
遲玉的身旁站著剛才他從一閃而過的那簇火苗中,看到的那張有著蒼白的面容和血色紅唇的女人。
遲安良現在沒有時間多注意她,他直奔著媽媽遲玉而去。
遲玉張開了懷抱迎接兒子的到來。
擁抱,溫暖,安心。
“媽,你沒事吧?”母子相擁過後,遲安良緊張地撫摸著遲玉的臉,詢問道。
遲玉笑,拍拍兒子的後背,說:“媽媽沒事。你放心。”
遲安良安下心來,目光向遲玉身邊那個蒼白的臉上一直帶著一絲詭異笑容,旁觀著他們的女人掃了一眼,迷惑不解,“那你怎麼會突然到這裡來了?”
遲玉握住兒子的手,溫柔地笑,“安良,媽媽給你介紹一個人。”
遲安良很少看到媽媽這麼溫柔的笑容。不是她平時不溫柔,而是,今天她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不一樣,這樣的溫柔讓遲安良莫名感到些許的不安。
遲玉的目光從遲安良臉上移到身邊的女人身上,“安良,這是你的姑姑。遲碧泉。她一直在找我們。”
遲安良驚訝不已。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長裙將自己從脖子以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甚至手上都帶著一雙黑色絲絨手套。頭上帶著一頂裝飾性質的黑紗小帽,帽簷上垂下的網格黑紗斜斜地遮擋住一側額頭。
莊嚴肅穆的黑色將她的臉襯托的越發白。已經不是蒼白,而是慘白。或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有些生氣,她才將唇塗抹成血色般的紅。但就是這黑白紅的強烈色彩對比,讓她整個人,在這樣只有一隻蠟燭照明的空蕩昏暗環境中,更顯得鬼氣森森。
“玉兒姐姐,這就是哥哥的兒子?長的真像哥哥,特別是眼睛。”她向遲安良走過來,戴著黑色絲絨手套的手撫上遲安良的臉,遲安良不適應地蹙眉,稍稍偏了一下臉。她的手便捏住了他的下巴,向他靠近,“我是你的姑姑啊,安良。”
她的目光中有些許柔光,聲音也輕柔。但遲安良卻沒有感受到那種親近感,只覺得她這樣捏著自己下巴的動作,太過分了!
“姑姑,你好。”遲安良忍著心裡的不舒服,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和她的距離。
遲碧泉輕輕一笑,把手收回,“好。”微微側轉過身,“辛兒。”
一個身影從沒有被微弱燭光照到的黑暗中走出來。
遲安良一看,再次大吃一驚!竟然是喬辛辛!
他難以置信此刻向他走過來的,和他的姑姑一樣全身被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