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嗵一聲丟下,從不進去。但少夫人晴初總有賞賜,託在盤子裡著人送出來,有時候是她手下那兩個絕色的丫鬟,靜生與墨煙,有時候是她隨身的伍媽媽。公子讓我只管收下那些賞錢,但他每月除了例錢之外,還會另拿了錢,命我悄悄再送去。霽月樓那邊也照收不誤。
唉,這確實是一幕劇,演給誰看?誰在費盡心機?我只嘆息公子這樣的人物,也有他不能顧全之事,也有顧慮,也有無奈,也會被人掣肘,也不得不剋制,不得不做出一套他平生最厭的虛假工夫。
他每日修書信一封讓我送往霽月樓,或借物抒情,或歷數瑣細,再忙也不間斷。晴初也總有回應。有時候我送去一盆時新的果子,翌日晴初便會回贈一盤新鮮槐花;有次我送去一盆精緻瑪瑙葡萄盆景,晴初似乎喜歡,回了一對小小白玉瓶,公子在其中一隻上題了詩,另一隻空白的仍送回去。晴初也合作,題了另外一隻。
晴初的琴聲不是每日都有,似乎她也懶怠,只有興之所至才會彈撥一回,調子也散,她沒有興趣彈完整首曲子,閒閒幾個音便撂下。我找了樂師,隔著河細細吹起一隻笛子,分花拂柳,就著水聲,幽幽的進了她的房。不多時,果然又琴聲應聲而起,公子停下手中的書,朝著我笑了一笑。
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基本不多話,公子說什麼我便去做,公子愁什麼我便替他想到。我除了照顧公子之外,又多照應了一個人。我到底是誰的奴?咳,我不過是愛情的奴。
也有卡殼的時候,公子一日勞累過度,神經緊張,空對著詩箋無法成行。眼看已落日將近,素柬上仍下不去一個字。
怎麼辦?他惶急,我竟愚鈍如此,愚牛泥豬一般了。
我想了想,走去外間。小么兒正和小果兒鬧成一片,這倆孩子是對冤家每天見不得離不得。我交代他們說我出門有事,如果公子找我便隨便找個藉口。
我夜裡沒回相府。而那一夜後府中所有人都聽到了一種天籟般的樂符。細細的,起伏的樂聲,隨風而來,明明微弱,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