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沐雲澤應了一聲,又想到什麼,對著江釉道,“釉兒,打雷的時候別出去,山上樹多。”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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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沐雲澤白天上了藥之後乖乖地聽話沒有亂動,這天晚上,江釉自然沒有要她去睡書房,他披著衣服跪在她身前檢視她腰際的傷口,點著頭,“比昨晚好多了。”
“本來就沒什麼事。”沐雲澤本來雙手交疊在腦後,靠在床頭,這會伸出了雙手,“釉兒,給為妻寬衣吧。”
江釉在那手上打了一下,“我先和你說正經的。”
“好吧,你說完正經的我再說不正經的。”
江釉收起跪著的腿坐下來,伸出腳踢了她一下,沐雲澤拉過他的雙腿按在自己身上,江釉挪了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道,“那天你來娶我的路上,你說是李雙偷襲你?”
“嗯。”
“具體點。”江釉雙腳被她壓在懷裡,用力蹬了一下,沐雲澤一手拉住他的腳,玩弄著他的腳趾,“你也知道我那天腦筋不是太好使,不然怎麼會被那個小人得逞。路上不是得僱人放鞭炮嗎,她混了進來,我也沒發現,半道那鞭炮就燃著朝我身上來。”
江釉那件寬鬆的單衣只罩到了膝蓋處,她撫著他的小腿,江釉動了動,“正好今天上集市走路走得有點酸,你給我敲敲,鞭炮朝你來,然後呢?”
“那些馬本來有人制著,鞭炮隔得又遠,還沒什麼事,這一下子到了近處驚到了馬,頭上幾匹亂竄起來,我忙著拉那些馬,一時沒提防那個小人袖子裡藏著把刀過來刺我。”沐雲澤沒有動手敲,她手勁本來就重,用了幾分力揉捏,江釉舒服地嘆了口氣,接著問道,“你怎麼處理她的?”
“我賞了她一雙熊貓眼,當時急著走,等什麼時候空了我得好好算算這筆賬,先是在龍舟賽的時候鑿我的船,現在還敢耽誤我娶親。”
啪。沐雲澤的手背上捱了一下,“我要你給我捏小腿,不是大腿。”
“你這裡不覺得腿痠嗎?”
“不酸,我話還沒說到重點,你別亂動。”
“我動我的,你說你的。”
一拉一扯,江釉已經到了她身下,他抬腳在她腿上又踢了一下,“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說?”
“這麼說。”
江釉戰慄了一下,嘴裡溢位了一聲呻吟,沐雲澤分神抬眼看他,“你看,你還是能開口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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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第二天真的又拎了一大籃子青梅過來,那天下午,江釉在左副樓的廚房醃製梅醬,沐雲澤很自覺地給他打下手,端盆打水。
地上有些潮溼,青磚瓦上似乎蒙上了一層溼氣,“看來過兩天該下雨了。”
梅核都取了,江釉在調配醬,沐雲澤替他搗著梅肉,搗完了端到他身邊,“能讓仙子洗手做羹湯,我可真幸福。”
江釉斜了她一眼不理她,為了防止袖子被弄髒,他伸出雙手用眼神示意沐雲澤替他把袖子都撩起來。
這種事沐雲澤做的最是熟練,江釉在溼巾上擦了擦手,接過她遞過來的一大盆梅肉,開始加配醬。
沐雲澤無事可做,只是看著他,他不緊不慢地攪拌,眉眼淡然,神情溫和,彷彿面前不是一盆需要他用力攪拌的梅肉,而是一局棋,一壺清茶。
如此煙火的事,大概也只有他能夠做得如此不沾煙火。
“趁著這兩天還有太陽,快些拿出去曬,要是下了雨還沒曬好,我擔心受了溼氣這些都要浪費了。”
沐雲澤點頭接過來,正要出去,一低眉正見到灶臺的角落裡爬出來一隻肥碩的灰色粘蟲,一扭一扭在爬動,身上看著黏糊糊,爬過的地方也在地上留下一串晶亮的粘液。
江釉發現她停了下來,順著她的視線看下去,是一隻蜒蚰,不過因為它的形狀,大家更喜歡把這粘蟲叫做鼻涕蟲。
他想起幾個月前那次,在莊後水榭的閣樓上他抓起那隻蟲子送到她面前時她的反應,突然像是恍然大悟道,“你怕這種粘蟲?”
“我怎麼可能怕蟲子。”沐雲澤脫口而出。
“哦,那你把那個給我抓過來。”
“你要抓個這麼難看的蟲子幹什麼?”
“我突然對這種蟲子很感興趣,想湊近點看看。”
“釉兒。”
江釉沒什麼表情,很無辜地看著她,只是手指一指扣在灶臺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明顯他心情很好。
沐雲澤低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