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借我一觀?”
江釉這次急了,再怎麼樣大庭廣眾被人發現他交還這種豔書給沐雲澤,他臉皮還是很薄。
“這是我們兩個的事,干卿底事?”沐雲澤大大咧咧地把書往懷裡一塞,瞪了童雨繆一眼。
江釉鬆了口氣,“我也要回去了,兩位再見。”
“江大公子,這天看起來快要下雨,路上小心。”
“多謝童小姐提醒。”他溫文地點頭回禮,接著轉身,身後兩人一直目送著他離開,沐雲澤磨著牙,“童少當家怎麼也過來了?”
“娘要我陪著沐莊主,我怎麼好丟下你一個人?”
“不用了,你在這裡,再好的酒都沒味道了。”
童雨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不遠處上了馬車的江釉一眼,再怎麼樣也想不通,江大公子怎麼會和這個無賴扯上關係?她心裡又妒又恨,甩袖抱起雙拳,“既然如此,沐莊主就自己喝個夠吧,我告辭了。”
***
“大公子,你坐穩了,這天開始飄牛毛雨,只怕一會要大出來,我要駕快了。”
江釉掀開車簾,“大娘,你放心駕車,我沒事。”他伸出一隻手,細細密密的雨絲飄落掌間,馬車漸漸加快了速度。
沒多久,豆點大的雨滴打下來,打在馬車頂上咚咚作響。
從南鎮前往北鎮有兩條路,一條路好走,但是需要多繞許多個圈子,另一條很近,但是必要見過嶺南山脈合掌峰山腳下的大片低窪之地,靠山有幾個魚塘,田畝間種著桑樹,還有玉米,這條最寬闊的大路就是開在玉米地之間,不過泥打實的路,只在最低窪處鋪了些石板,一下雨免不得泥濘積水。
江釉這馬車,走得便是後一條。
“大公子,這路又泥又水,馬走不快了。”
“那就慢慢來,不用急,大娘,你坐裡面一點,都被雨打溼了。”
“不礙事。”
她話音剛落,馬車左邊的後輪像是猛地下沉,陷進了泥潭,江釉身子一歪,那右邊的後輪被提起離地半尺,在半空中空轉著。
江釉站立不穩,那馬身子被後面的馬車勒住朝後拉,兩腳人立,發出一聲嘶鳴,總算是沒倒下去。
馬車停了下來,後輪陷在泥濘中,那車娘險些被甩下馬車,好不容易拉住了車板,走到路上,就覺得腳下鞋子都要陷下去半寸。
再看那車輪,已經下去了大半個,她用力一提,只是紋絲不動。
江釉見狀,也小心翼翼地走了下來,雨水立刻滿頭打上來,他微微眯著眼,“怎麼樣,可以拉出來嗎?”
“大公子你怎麼下來了,雨大,你小心著涼。”
“我沒事。”他搖著頭,“我陪你一起拉。”
“這怎麼行。”那車娘連連搖頭,“何況,這車輪陷得太深,怎麼都拉不上來。”
江釉看那路,果然坑窪無比,比起以往下雨的時候更加泥濘,再看兩邊玉米地,這才發現有一邊的地裡挖了一個巨大的坑,足有半畝田長寬,一人多高,還丟著幾把鐵鍬像是還沒完工。
天色中瀰漫著溼氣,結起了一層薄霧,周圍放眼望去都不見人煙,他撩起了衣襬,“沒有辦法了,我同你一起試試能不能把車輪拉出來。”
那車娘還想阻止他,江釉不由分說用兩手去搬那馬車車身,卻哪裡動得了分毫。他嘆了口氣,壞在這地方,還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江釉。”
他一口氣還沒嘆完,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伴著雨水傳入他耳中,他確定自己沒聽錯,驚訝地回過頭,眼前都是雨幕,一道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人影飛快地衝過來,一把揭下斗笠給他戴上,脫下身上的蓑衣,“你有馬車不坐在下面淋什麼雨?”
“馬車車輪陷泥裡去了,你怎麼會來?”
她轉過頭去看那馬車,“我在酒肆聽人說合掌峰下面的路被人挖魚塘挖鬆了,我怕你會走這條路,就搶了匹馬追過來看看。”她在那車輪上用力踢了一腳,車輪轉了幾轉,還是陷在泥裡。
“你的馬呢?”
“泥路馬不好走,綁那邊樹上了,你這馬車還真夠爛的,以後換一輛吧。”她蹲下了身,用肩膀頂著車身,雙手去撐那馬車車底。
江釉穿上了她那身蓑衣,斗笠上不斷有水滴落下,看著她面上的雨水從溼透的髮間滑落唇角,再一路滑下去,那身暗紅色的衣服早已經溼透,撩起的衣袖翻著白邊,手肘上也是滿滿的雨水,還看得見一道猙獰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