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開始撥算盤,收拾房間其實也不用另外算人工,丘丘和合歡差不多算是雲澤莊的人了,多幾個客人的飯菜開銷也不大,說白了,雲澤莊光是靠朝外的茶葉交易一項,就已經是足夠賺錢了,更何況還有老莊主以前打下的紮實無比的根基。
“當然。”
蕭嵐的算盤珠子撥得飛快,收上普通客棧兩倍的房錢應該也不算多,再提供免費的茶水,嶺南山頭的風景她們看習慣了也許不覺得怎麼樣,要是有遠遊來的客人,比起一般的客棧,若是有財力的,肯定更願意住在山頭。
茶鄉的遊人一向多,尤其是採茶季的時候,達官貴人也不在少數,今年清明時節,還有一些公子哥模樣的男子來問他想要去採茶玩的,他當時怕浪費了茶葉沒肯答應,現在想想要是留他們住下來,帶著去採些不能用來炒青的茶葉,不要挑芽筍尖,那該是多大筆收入。
***
午後的鎖柳鎮上,昨夜的積水已經被慢慢蒸乾,幾隻懶貓縮在屋頂上曬著太陽,快活林的後門口,一個衣衫不整的妖媚男子斜靠在門邊,髮鬢鬆散,手裡舉著一卷紙,“白少,你不是吧,我大白天的費勁了功夫才挖了出來,你就給這麼些?”
“費勁了功夫?那女人自從來了鎖柳鎮就包了你,用得著費你多少心力?”
“白少,你這是吃醋了嗎?”那男子歪了歪身子朝她靠了靠,“你放心,人家心裡還是最記著你。”他伸著食指朝她胸口戳去,被她把手裡的紙一抽拉走,“謝了。”
白茫一眼掃過,“就這些?”
“已經齊了。”他打了個哈欠,“害我白天都沒能補著覺,都陪著那女人鬼混,你都不犒勞我一下。”
白茫把手裡的錢袋丟給他,“我記得錢丞那傢伙下手挺闊綽的,怎麼沒撈夠本?”
“是挺夠意思的,長得也人模人樣的,乍眼看上去還真是有那麼點風流才俊的感覺。你說我要她贖了我怎麼樣?”
“你能迷得她贖了你?”
他拋了個媚眼,又妖嬈地朝她翻了個白眼,“你以為呢?我要是想下手,幾個女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白茫挑了挑眉,他整了整衣襟,“你和沐大少都是不長眼的,放著人家和酥花不要,害得人家一顆心兒巴巴地等著你。”
“媚月,行了,別演了,她還有沒有說什麼?”
“她就問我怎麼也對這燈會有興趣了,要去的話她可以帶我去。”
白茫點了下頭,把那捲紙收起來,媚月又打了個哈欠。
“你還真想要她贖了你?”
“要才怪,與其被一個女人不給錢地嫖,我還不如收了錢嫖女人。”他轉身進了後門,拉上門留了條縫隙,朝白茫揮了揮手,又拋了個媚眼,“我等著你什麼時候回來。”
白茫搖著頭,離開了快活林的後巷,她走得很快,沒看到轉角出去的時候,不遠處一家胭脂鋪的門前站著一個男子,看了她許久。
“白少,”他眯著眼喃喃,“既然能左手顧南音,右手頭牌花魁,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
***
江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隱約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夢裡在下雪,涼涼的雪花落在他臉上,留下舒服的溼潤感。
他迷迷糊糊醒轉過來,臉頰上真的有微帶著涼意的溼潤感,怎麼他還在做夢嗎?江釉迷離地睜開眼,沐雲澤的臉就在面前,“醒了。”
他摸了摸臉,又看了眼她,是什麼東西?
沐雲澤啄了下他的額頭,江釉支著身子靠坐起來,“我能下去走走嗎?”
“你說呢?”
他扁了扁嘴,一副委屈模樣,沐雲澤低頭輕咬了下他的唇瓣,“無聊是不是?我給你猜謎。”
“猜謎?”
“嗯,燈謎。”
他抬起了眼,“可你又不會,上次給你猜最簡單的那些字謎你都得猜好久。”
沐雲澤歪了眉毛,江釉舉起雙手,“好,你給我猜。”
她從懷裡掏出了一卷紙,折了幾折,這會開啟來,“聽好了,一聲撥出喜怒哀樂,十指搖動古今事由,打得是一種戲。”
“這是你想出來的嗎?”江釉懷疑地斜著眼睛,沐雲澤低頭湊在他眼前,“你猜不出來了?”
“我當然猜得出來,不過這肯定不是你的水準。”
“那是什麼?”
“布袋戲。”
沐雲澤像是恍然的樣子,居然從和他說了句等一下,江釉奇怪地看著她跑去書房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