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潔面,塗抹香膏,上妝。
玉珠肌膚盛雪,臉上連細小的絨毛都瞧不見,擦上清香的香膏,喜婆開始給她上妝,丫鬟們也忙著幫玉珠修剪手指腳趾,上面塗染上花汁,把指甲染成海棠紅色,粉嫩漂亮。
梳妝過後,白芨白芍捧來嫁衣和鳳冠,大紅色嫁衣是由蘇繡和蜀繡而成,繡工精巧細膩絕倫。
大紅色嫁衣穿在身上,丫鬟們取來鳳冠,鳳冠是由秋二孃製成,由花絲鑲坎加以點翠和燒藍,整個鳳冠上綴著一百零八顆細小圓潤的東海珍珠,工藝極為複雜,精美絕倫,花絲萬縷織鳳冠,妙手鑲嵌有乾坤。
頭戴鳳冠,身穿霞帔,腰繫玉帶,足抵繡履。
“新娘子真漂亮。”
眾人稱讚不已,滿眼驚豔。
此時已到巳時,今日難得是個好天兒,外頭有日頭升起,陽光正好。全福人站在一側幫著玉珠整理了下身上的嫁衣,姜家女眷也全都聚在房中。
玉珠有些恍惚,伸手扶了下頭上的鳳冠,這鳳冠是由金絲和珍珠跟寶石做成,昂貴不說,分量也不輕,壓在頭上沉甸甸的。
全福人拉著玉珠說著喜慶吉祥的話語,這是慣例,女子出嫁要由全婦人陪伴著去到男方。
全福人是家中兒女雙全,父母健在,生活安康家的婦人。
女眷們陪著玉珠說話,外面有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是奴僕們在忙碌著。很快就到迎親吉時,不過片刻新郎就會騎著高頭大馬入府來迎娶新娘子,木氏一時心酸,握住玉珠的手不語,只默默的望著她,眼中柔情萬分。
“吉時到!”外面有人高聲呼喊。
全福人就走到玉珠身邊,給她蓋上紅蓋頭,笑眯眯的說,“新郎來接新娘子了,這麼漂亮的新娘子,新郎可是歡喜的很,以後小兩口日子過的和和美美,早些生幾個胖娃娃,百年好合。”
紅蓋頭蓋下來,玉珠眼前就只剩下一片紅色,全福人牽著她的手走到門外的廊廡下站著。
這地方習俗,女子出嫁是由父親或者兄弟背上花轎。玉珠低頭看地面,一雙錦鞋映入眼簾,那雙鞋子她是認得的,是謝澈的。她和謝澈差點定親的時候也只有爹孃知曉,外面都還只以為兩人是兄妹關係,由著他來背玉珠上花轎,並無人覺得不妥當。
謝澈半蹲下身子,“姣姣,我來揹你,上來吧。”他的聲音很沉穩,也很平靜。
玉珠遲疑片刻,耳邊響起全福人的聲音,“新娘子上花轎嘍。”
玉珠這才俯在謝澈的背上,謝澈雙手在背後護好她的身子,沉沉穩穩的起身,一步步朝著姜府大門而去。他的背很寬闊,很沉穩,身上也是熟悉的筆墨清香,她心裡安定了些,老老實實待在他的背上。
他走不併不快,身後還跟著全福人,喜婆和姜家眾人。
喜婆和全福人跟在玉珠一左一右,謝澈想同她說幾句話都不是不能的,他只能放緩速度,心底如刀割。自小喜歡,護著長大的小姑娘就要嫁人,他甚至沒有任何辦法阻攔,這是姣姣自己親口答應下來的,他沒法去質問她。手上的勁不自覺大了些,他就聽見她低低的聲音,“謝大哥,你弄疼我了。”
“抱歉。”他道。
一步步,始終走到侯府大門前。
玉珠感覺謝澈在正門前站定,周圍全是嘈雜聲。今日是姜沈兩家大喜的日子,早早就有民眾在巷子口圍觀看熱鬧,為防出意外,沈羨也早讓護衛在周遭設下防線,民眾們的議論和說話的聲音還是從巷子口那邊傳過來。
沈羨著絳紗袍,腰繫寶石玉帶,他身材高大,以前甚少穿紅色衣物,今日成親才穿的絳紗袍,挺拔的身子襯的衣袍非常合身好看。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此刻坐在綁著紅色綢緞的黑色駿馬之上,直到姜府裡魚貫走出不少人,他的目光定在謝澈背上那抹紅色身影之上。
玉珠聽見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一雙紅色暗紋錦鞋走在面前,她就聽見沈羨淡淡的聲音,“把她交給我吧。”
女子出嫁是要由著父親或者兄弟背到花轎前,再由新郎接過送入花轎之中,直到回夫家,新郎抱著新娘子進到拜堂的正廳,這期間,腳是不能沾地的。
玉珠察覺謝澈聽到這句話,身子繃緊了些,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不過片刻後,他還是嗯了聲,親手把她交到了沈羨手中,沈羨抱著她進到花轎裡,玉珠鬆口氣,轎子的門簾被放下,眼前昏暗下來。
“起轎嘍。”
這日,沿途的京城百姓在道路兩旁看著姜家四姑娘出嫁的嫁妝由姜府門口繞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