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是兩個人的事情,須得男女雙方都得同意,縣令大人問下來,姜芳苓哭道,“我要和離,求大人成全。”
縣令見她瘦的不成樣子,心中也憐惜起來,越發覺得陳家人不是個東西,他又問陳彥,“你可願意和離。”
陳彥跪在地上,面色發白,嘴皮子哆嗦幾下都沒發出聲來。只能聽見午氏哭喊,“不許和離,她犯了七處,無子,她生不出我們陳家的孩子,她死也要死在陳家。”
“呸,惡毒的老虔婆。”有人叫罵。
姜芳苓喃喃哭道,“不是我,郎中診脈,說我身子並無問題,明明是……”她去看陳彥,這目光讓周圍人群思量起來,都想著,莫不是這陳家官人身子才是有問題的那個?不少人捂嘴偷笑起來。
縣令喊道,“肅靜,肅靜!”又問陳彥一遍,可願意和離。
陳彥跪在地上的身子發顫,好半晌後才啞著聲音道,“我願意和離。”
縣令拍案,“好。”
和離書下來的很快,剩下的也就是衙役跟著回去陳家清點姜氏的嫁妝,以後,婚嫁各不相干。
有些愛湊熱鬧的婆子嬸子也跟著一塊去到陳家,午氏披頭散髮在院中亂喊,“不許翻我的東西,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姜家人不理她,讓護衛攔下,進她房間一搜,竟搜出三百兩的銀票,不少新花樣的首飾還有二百多兩的現銀。
三百兩的銀票和首飾都是午氏從姜芳苓的匣子裡拿走的,自然物歸原主,另外兩百多兩碎銀沒動,丟在桌上。午氏衝進去把碎銀攏在懷中,又想去搶那三百兩的銀票和首飾,“那也是我的,你們還給我!”
姜瑞冷笑,“這銀票上頭印著京城寶豐錢莊的印子,日期也不過是年前的,你從何處去弄來的?這印子也在錢莊有登記,是年前我祖母從錢莊取來補貼給我小姑姑的,若不然,壓著你們去京城錢莊對峙!”
午氏咬著牙不吭聲了。
姜芳苓的嫁妝補貼陳家用的七七八八,所剩不多,但剩餘該搬的一件沒留,全都讓人送回京城。
事情鬧到眼下,整個小鎮很快傳遍,有人痛罵陳家人,也有人說是姜氏不對,生不出孩子,還不肯和夫家一條心。
說甚的都有,可影響不到姜芳苓,因為她會回去京城,再也不用困在這種地方,走的時候,她帶走了桂枝和喜鵲,桂枝雖是陳彥通房,卻也還是她的丫鬟,身契都在她手中,桂枝跪下求她,說不願留下。
姜家人離開,陳家的日子卻不好過的,總有人往他家大門潑糞扔臭雞蛋,出去也被人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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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聽完這些事情,驚的捂住柔軟紅潤的嘴巴,又拍拍胸口,幸好帶著幾個護衛去,不然那等潑婦還真是不好對付。
老太太還在抹眼淚,“親家以前不會如此,怎,怎就成今天這幅樣子。”
姜安文嘆息一聲,“母親是不知陳家情況,那種地方待著真是憂悶得很。”
還是老太爺發話了,“成了,趕了幾天路,你們也辛苦了,都先回去歇著,芳苓也是,有什麼事都不急,以後再說,以後的日子還長著的。”
各自回房梳洗,伯府挺大,單獨的院落不少,老太太早就讓下人把扶風院收拾出來。
隔壁就是扶雲院,是三房的住處。
幾個嫂子送著姜芳苓回到扶風院,一路上三位嫂子俱是安慰她,“小姑別擔心,府上就是你的家,先安心把身體養好,沒什麼過不起的坎,等你好了,嫂嫂們帶你出去逛逛,挑幾匹新綢子新首飾,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是她們這幾個做嫂子看著長大的姑娘,見她身上瘦的都沒幾兩肉,說不心疼是假的,都恨不得親自給那老虔婆幾個耳刮子。
玉珠脆生生的說,“讓乾草做些好吃的給姑姑補補身子。”
惹的幾人輕笑出聲。
姜芳苓懸著的心終於落地,這才是真正的家人,擔憂愛護你,而不是任意的蹉跎你打罵你,她的淚一滴滴的低落在衣襟上。
之後幾日,三個妯娌和姜家大孫媳婦鄭繡繡每日都會去陪陪姜芳苓,陪著她說說話,講講這京城的趣事。玉珠得空也會去看看小姑姑,她也不做別的,拎著攢盒過去,裡面全是零嘴,就為讓小姑姑多吃些東西。
國公府那邊玉珠也要親自上門感謝一番的,正好前幾日得了程子慎幾筐蘆柑,打南邊運回來的,才上季,是第一批送去京城的,圖個新鮮時令,這蘆柑也挺出名,果實碩大,皮鬆易剝,肉質脆嫩,多汁甘香,總之味道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