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冬日裡的冰霜,“我說什麼公主最清楚不過,你也不過是仗著年代久遠,此事徹底沒了證據,你才能逍遙法外。我原本也想著將你送去官府伏法,想著報復沈家。可姣姣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她嫁到你們沈家來,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傷害她,猶豫許久才決定去了幽州。”他的聲音突然就低沉下來,“怎麼也想不到,你最後還是撞了上來。”
他說的話不假,當年知道真相的時候,他是真想過報復沈家,奪回玉珠的,可終究不願意看見玉珠傷心,他選擇了離開京城。
嘉禾猶如撞鬼一樣,他知道,原來他都知道,可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坐下的那些陰暗的醜事早就有人知曉了。嘴唇囁嚅著,卻怎麼都開了不口。
謝澈不願再理她,轉身出去。
玉珠站在院子裡等他,見到他出來笑道,“可談妥了?娘讓我離開嗎?”
謝澈嗯了聲,避重就輕的道,“我們走吧。”
已是十一月,天氣寒涼,兩人都穿的厚實,謝澈繫著厚氅,玉珠披著厚狐毛斗篷,這次去找人肯定不能做馬車,他們需要最快的速度把人找回來,只能騎馬,白天黑夜都要趕路。
尋的是兩匹高大的駿馬,腳勁兒足,出了沈府,兩人騎馬一路出城,順著官道走的。
直到夜幕降臨,路上基本看不上什麼,只有官道兩旁,樹影綽綽,謝澈勒住韁繩,放慢了速度,跟玉珠說道,“前面不遠處有驛站,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晚上,明兒早些起來趕路,約莫後天早上就能到幽州,借了兵之後趕往櫟州,後天下午就能到櫟州了。”
兩人卻不知她們剛出京,宮中就出了事。
穆貴妃暗地裡派人跟了兩人,她們兩人一出京城,那暗衛回去跟穆貴妃通報了聲,“奴才跟著他們兩人,先是去了姜府,隨後兩人回沈府,沒多久就騎馬出了宮朝官道上走了,奴才也讓人在姜府守著,姜大人也跟著出了城。”
穆貴妃皺眉,“她們兩人出了京?姜大人也出了城?可有人跟著姜大人,他去往何處?”
暗衛道,“姜大人騎馬朝著城外軍營駐紮處去的。”
穆貴妃臉色就變了,“完了,出事了,皇上怕是已經曉得宮中有變,現在立刻行動,派人去找左大人和丘大人。”左大人既是諸衛羽林千牛將軍,丘大人乃是宮中侍衛之首,控制了宮裡,就算皇上是把虎符交給姜安肅去借兵也無妨了。
趙閔亦也被驚動,從外間進來,“母妃,出了何事?”
穆貴妃道,“你父皇怕是察覺宮中有變,不過肯定還不知幕後人是我,現在立刻行動吧,原先想等著他中毒已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時候造一個假詔書來讓你上位,現在怕是不能了,先把宮中各處控制了吧。”
趙閔亦也知此刻不是心軟的時候,“母妃放心,兒臣立刻讓人去辦。”
瑞武帝原本是打算等著姜安肅領兵進宮,卻不想到了下午的時候,宮殿外傳來轟隆腳步聲,他神色一沉,起身朝外而去,就見到穆貴妃領著一群侍衛湧入大殿,他臉色也跟著變了,盯著穆貴妃道,“你這是作甚?”
穆貴妃身後跟著龍武衛大將軍丘藤,還有那些侍衛,都隨身配了刀劍,刀劍出鞘,顯然來勢洶洶。
穆貴妃在瑞武帝幾尺外的地方停住,手輕輕一抬,身後的丘藤和侍衛亦都止步,她抬袖掩唇輕笑,眼波流轉,“皇上還沒看出來嗎?臣妾是要造反呀。”
“朕怎麼都沒想到,這賊子會是你!”瑞武帝到底經歷過不少,反而鎮定下來,“朕這些年自問對你不錯,雖不說榮寵後宮,在後宮朕最寵的卻是你,到頭來,背後捅朕一刀的還是你!”
“笑話!”穆貴妃突然也變了臉,“誰稀罕你的榮寵,當年你是怎麼與我說的,你告訴我,太子之位會是閔亦的,可現在,你何曾兌換了承諾,這了些年,皇后同太子始終壓我們娘兩一頭,我和皇后鬥了這麼多年,我同閔亦在背後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等到太子繼位,你覺得她們可還容得下我!這都是你逼我的!”
瑞武帝怒道,“太子這些年做得事情,朕看的清清楚楚,他有能力,亦有善心。當年是朕糊塗,原想著最後給閔亦補償,等到禎亦繼位,閔亦做了王爺,好好的幫著禎亦不行?他們是親兄弟,卻鬧的如今反目,你真是愚不可及!”
“你也有臉說我!”穆貴妃冷笑,“我和閔亦這些年一直準備著,也幸好一直準備著,到頭來,這皇位還不是我兒的,來人!上去把他給綁了!”
“你們敢!”瑞武帝怒道,“丘藤,你身為龍武衛大將軍,竟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