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裙角追去。
直到馬車越來越遠,孔芷熹的眼淚也跟著吧嗒吧嗒落下,她用袖子摸了把眼淚,眼前一片模糊,她還是固執的朝前追。不知追了多久,她覺得雙腿如同灌了鉛,沉甸甸的,大口喘著粗氣,實在跑不動,慢慢停了下來,眼淚一直沒停過。
她跑不動了,可依舊不想這麼放棄,慢慢的朝著走著。
開始飄雪,她冷的牙齒打顫,心裡委屈不說,又有些害怕。
不多時,前方似乎有輛馬車過來,孔芷熹瞧著有些眼熟,揉了揉眼睛,發現正是自己追的那輛馬車,她站在原地,等到馬車在她面前停車,厚重的車簾子被掀開,那個俊雅的男人輕嘆了聲,“上來吧。”
謝澈到底是沒忍心,這姑娘太倔,怕她這樣下去碰上壞人。
孔芷熹上了馬車,裡頭暖洋洋的,角落燃著小炭爐,她在謝澈對面坐下,“這位大哥,真是多謝了,你放心,等到了京城,我一定會登門拜謝。”
謝澈道,“不必。”
見他不太願意說話,孔芷熹默默坐在角落不吭聲。這馬車是輛普通的黑漆齊頭平頂的馬車,馬車內部還算挺大,設計也比較精巧,暗格,放置炭盆的,小案几,一個不缺。
小案几上放著一壺熱水,孔芷熹方才快被凍僵,這會兒身子還是忍不住打顫,她瞄了那茶壺好幾眼,就聽見對面的男子道,“案几上有熱水,你喝些吧。”
“謝謝。”孔芷熹倒了杯熱水一飲而盡,又倒了杯捂手,她見對面男子翻看著一卷書,忍不住問,“大哥,你姓甚名甚,這一路總不好一直這樣喊你的。”
謝澈:“謝澈。”
孔芷熹笑道,“那我以後就喚你謝大哥了。”
謝澈一怔,眼底有不明情緒瀰漫。
孔芷熹見他不願多說話,也不好過多打擾,兩人就這麼同處一車。天色暗下來時,也差不多行至驛站,在驛站休息一夜,次日繼續趕路。這麼趕了五六日,終到浙州,過了浙州就是京城了。
孔芷熹這幾日很少同謝澈說話,她覺得這個好看的男子越是臨近京城,就有些緊繃,他在京城是否也有牽掛的人?說起牽掛的人,除了兄長嫂子和小侄兒,還有一個遠在京城的沈羨。她和沈羨也沒見過幾面,小時候見面多些,長大後也只有他偶爾去找兄長時方能見上一面。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沈羨時,那時候父親剛剛戰死沙場,母親也病故,她亦是隻有六七歲的模樣,沈羨也只有十四,他長的很好看,顏如冠玉,那時她和兄長是去厴門關的,他穿著鎧甲,英勇無比,小小年紀的她就生出仰慕之心。
那時,他也並未和她說過一次話,只是同兄長說了幾句話。漸漸的,兩家熟悉後,他和兄長成為至交好友,也和她講過幾次話,不過到底還是有些冷淡的。
想到此處,孔芷熹有些洩氣,不明白為何非要來京城。
最後兩日,她同這謝澈講話,他倒也肯搭理人了,兩人偶爾聊上幾句。在二十八這日終回到京城,入了城門,謝澈問道,“你家親戚住在何處,我送你過去吧。”
孔芷熹有些躊躇,她就這樣跑來找沈大哥,萬一嫂子誤會,惹得他們生了間隙怎麼辦。
謝澈望她,孔芷熹猶猶豫豫道,“送,送我去鎮國公府吧。”她在京城一個認識的都沒,也只能去找沈羨,至少讓他幫著自己說說話,她現在的確不太想嫁人。
謝澈詫異,面上有幾分冷意,“你說,你去找誰?”
“鎮國公府,沈羨,他是我兄長的至交好友,我也喚他一聲沈大哥的。”
謝澈面上徹底冷了下來,“我是不知你找的是沈羨,不然無論如何都是不回送你來京城的,沈羨已成親,你這去沈府找他是何居心?”
孔芷熹氣的眼睛通紅,眼淚婆娑的瞪著他,“我自然不是去破壞他們感情的,只是家中逼迫,我我這才來京城尋沈大哥,想請他幫我跟兄長說說話。”她可能的確有些不服氣,也想見見沈大哥妻子是何等容貌,為何能入了沈大哥的心。
謝澈沉默半晌,開口讓車伕趕車去國公府。
孔芷熹在一旁默默擦眼淚,臨近國公府她反而沒了膽子,她這樣來,好像的確會讓人誤會的。
車子在國公府正門停下,謝澈上前敲門,孔芷熹躲在他身後,有些緊張,腳就絆了下,人撞在謝澈身上,一股幽幽檀香竄入鼻間,她心猛的跳動下,謝澈回頭望她一眼,她臉都紅了,吶吶道,“對不起……”
“無事……”謝澈道。
很快有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