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豐,我有時很鬱悶,覺得你對他比對我還好。”
有麼?怎麼會?她疑惑地看著他,“我從不願意理他的,不過是因為道義問題不能置之不理而已,他怎麼比得上你?呵呵,他有那麼多女人,我不過是他唯一的‘熟人’,而我是你‘唯一’的愛人——這是有本質區別的。是不是?”
“唯一的愛人?小豐你好大言不慚呀,呵呵。”
她反問:“怎麼,不是唯一嗎?還有唯二,唯三?”
“不敢,不敢!”葉嘉笑起來,“反正我就是不願意見你常常和李歡在一起。她太危險了,小豐,今後距離他遠遠的好不好?”
她點頭,葉嘉的要求合情合理。心裡雖然略有一絲,遺憾,想起他那天一再的叮囑,自己終究還是爽約了,不過,他很快就要出來了,以後,許多女人會替他過生日的,這一次過不過也沒什麼關係了。
當窗外透露出第一縷黎明的微光時,李歡已經起床,焦慮地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然後,是看守所裡統一催促起床的鈴聲,然後,窗外的景色從朦朧到清晰到最後一絲霧氣的慢慢散去,一個冬日暗沉沉的早晨次第在眼前慢慢展開來。由於李歡的出色操盤,幾乎已經讓他成為了看守所裡最受歡迎的人,因此,他一提出今天過生日的事情,他們幾乎立刻就答應了下來,畢竟,據上峰的口氣,他很快就會被保釋出去了。他們甚至答應給他半天時間和“女友”聚會——看守所的人一致認為,那個來為他奔波的女孩子,肯定是他的女朋友。他們說,不是女友她肯這樣?你騙鬼呀李歡。李歡不置可否,他們愛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鼻端彷彿已經有了豆漿油條的味道,他焦慮不安地一遍一遍張望,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她不會這麼早來的。
然後,是九點、十點、十點半、十一點……他越來越惶恐,時間的頻率,以每分鐘計算到每三分鐘計算——就彷彿死刑慢慢即將降臨——她不會來了嗎?她為什麼不來?她為什麼要騙自己?
終於,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他頹然坐下,心如刀割,彷彿被全世界的人一起遺棄了——沒有來,她竟然沒有來!
看守所的食堂送來飯菜,有三菜一湯還算豐盛,送飯的人開玩笑地道:“李歡,你不是說今天過生日有人送好吃的?怎麼沒見人?”
李歡一聲不吭。
那人壓低了聲音:“怎麼,哥們??妞跟人跑了?”
他怒不可遏,卻又不知該向誰發怒。那人覺著無趣,怏怏地就走了。
飯菜一直放在桌上,涼了,然後,又被收走了。
今天恰好是週六,股市也休了,即便一些特想和他交流的人,也因為他的“生日”沒人來打擾他看K線圖的了,他們同樣好奇著,那個為他奔波的女孩子為什麼沒來呢?放他鴿子了?
李歡從早上坐到中午,又從中午開始看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終究海華絲不死心的,也許,她在忙什麼,要下午才來吧?這想法讓他重新振作起來,又開始看外面的天色。中午一點、兩點、三點、四點、五點……終於,看守所一天的接待時間已經結束了。冬日天氣暖,窗外的天色慢慢暗沉,天,已經完全黑了,她再也不會來了。
他呆呆地坐著,彷彿入定的老僧。
送來的晚飯早已冷了,然後,又有人來收碗了。他拉住他:“我要打個電話”
收碗的人滿臉同期地看著他,這種事情多了,一般剛進來的人,還有女友妻子地偶爾來看看,客戶四,慢慢地,這些人就出現的越來越少,然後,就不來了——因為她們已經選擇分手了。如今,“股神”也被拋棄了罷?
他曾得李歡指點股票,發了點小財,對他崇拜的五體投地,熬不過請求:”我去請示一下。“
李歡點點頭。不一會兒,兩名工作人員來了,滿臉同期地看著他,把電話給他:“你打。”
他們就站在旁邊,他卻什麼也顧不得了,撥通了號碼,開口,聲音卻嘶啞得幾乎聽不見:“喂,馮豐……”
“喂,你哪位?馮豐現在暫時不方便接聽電話,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
葉嘉,是葉嘉!他在家裡。一定是他阻止了馮豐來看自己,一定是他!
胸腔幾乎要噴出火來:“葉嘉,我找馮豐……”
葉嘉也聽出這個聲音沙啞的男人是李歡了,對他的不爽已經達到了極限,冷笑一聲:“你找她幹啥?李歡,你怎麼每次出事都只能依靠女人?小豐欠你啥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