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得,至少,目前還沒有哪個富豪真正為她離婚吧?享有夫人頭銜和一半財產的,還是他
們的正室。
這是他第一次站在對立的立場想一個問題。他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這原本跟他的價值觀和道德觀是完全衝突的。他有些暗自驚訝,也許,只因為面前的這個女人太過美好了吧?
有種讓人不顧一切替她辯護的魅力?
芬妮笑得如她的名字,芬芳,呢喃,帶著濃濃的令人化不開的溫軟嫵媚,因為,她看出李歡目光裡的真心和誠意——
這個男人是真正尊重並憐惜自己的。這是她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男人。
那樣的笑顏如花,如軟玉溫香!李歡隱隱發現,自己一向強調的貞操觀,其實,是殺人的利器,它讓芬妮這樣的女人,都無所遁形。
其實,內心的玉潔冰清何止勝過肉體的玉潔冰清百倍!
他情不自禁地拍了拍芬妮的手,聲音溫柔得出奇,像面對著一塊最好的美玉,生怕她受到了絲毫的損傷:“芬妮,你不用介意,什麼都不要介意。”
熱騰騰的燒烤和煮啤酒上來了,有著鏐糟的香味,李歡倒了兩杯,先遞一杯給芬妮,自己再端了一杯:“喝了就會很暖和的。”
芬妮微笑得像一個單純的小小少女,彷彿回到了那些單純美好的時代,和小男朋友在河邊柳堤下奔跑打鬧。
那時,歲月還是沒被汙染的天空一般的藍,白雲朵朵。可是,現在塗抹得五彩斑斕,卻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什麼顏色和顏色的混合了。
如今,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坐在這樣的柳堤下,心靈也變得純淨,粗茶、啤酒、燒烤,快樂,其實,也不是那麼艱難。
那是因為身邊人的緣故吧,她想,就笑得更加絢爛,更加無憂無慮了,剛剛受到的傷害和侮辱,它悄悄找了個地方,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就像捂著的傷疤,不知道什麼時候
會化膿潰爛……
他想著心事,忽聽得芬妮的柔聲軟語:“李歡,我們走吧。”
李歡點點頭,兩人看著小販飛快收攤離開,而另外更多的人,正在開始一天按部就班的生活。
朋友和夫妻1
清晨的風從開著的計程車玻璃裡吹進來,冷冷的,讓人清醒而又清新。然後,芬妮住的酒店到了。
這是C城慣常的陰天,芬妮的笑容卻那麼明媚:“李歡,謝謝你。”
“不用謝。芬妮,你好好睡一覺,醒了又是新的一天。”
醒了又是新的一天,芬妮很喜歡聽這話。
她要進門了,卻又探出頭來,笑盈盈地如一個小女孩:“我今天下午六點的飛機,飛北京出席一個活動,你記得送我哦。”
“我一定記得的,你放心吧。”
她看著李歡鎮定的目光,心裡跟著鎮定,心情也變得愉快:“再見,你也要好好休息。”
李歡點點頭,笑著轉身離開了。
河邊的風“嗖嗖”的,已經天明瞭,燒烤攤、鬼飲食都打烊了,推著推車回去了,不然,到八點以後,城管就會來砸場子了。跑得不快的,就會被沒收了推車,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
李歡曾親眼見過一個賣柚子的山東大漢,推了滿滿一車柚子叫賣,不巧城管經過,兩人幾下將他的推車掀翻,柚子傾倒在馬路上,過往行人很快哄搶完畢,諾大的一個漢子,對著
空車,蹲在地上,抱頭哭得像個孩子。或許,一家子這兩天的生活費就全沒了。
燒烤說是怕油煙汙染空氣(而真正的巨大汙染源、那些地方政府保護下的大中型化工廠,卻誰也不敢動)——這個就算理由充足吧——可是李歡不明白,賣柚子又汙染啥了?因為
他看見那個小販把柚子皮都裝在推車上,並未亂扔。
他當皇帝時雖然不至於蠢到“窮人沒飯吃為什麼不吃肉”,可畢竟觸目所及都是花團錦簇、山呼萬歲(社會的真正辛苦掙扎悲慘,高高在上者又怎麼看得見?),如今切身看到底
層小人物的掙扎,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了一點憤世嫉俗的“小人物”的心態——恨有錢人、恨飛揚跋扈者、恨貪官汙吏……
在最近的醫院裡,一番急救措施。除了一些皮外傷和玻璃碎屑劃傷、滾水燙傷外,左小腿有輕微的骨折,然後,是左邊面頰上進了一些玻璃碎屑,有兩三道傷痕有點深。
萬幸,沒有什麼性命之憂。
醫生護士都出去了,她直直地躺在病床上,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