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邊站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在整理著什麼東西,很快,他將手裡一支足足一尺長的針扎進馮豐的手腕,顯然是找不到血管。馮豐自殺那次,由於受損嚴重,那一次,即使是
簡單的輸液也在她手腕上找不到血管,如今,經歷了反覆的折磨,她的身體已經快完全被摧毀了。葉嘉看到年輕人將細針扎進去又取出來,如此反覆三四次,馮豐彷彿也不覺得疼痛;
整個人猶如一具行屍走肉。終於,針管扎進去了,然後,葉嘉看到那個年輕人,將一端插入了那盆黑色花的根部。
他初時愕然,很快就明白過來.他們竟然利用小豐為一盆花“輸血”。
葉嘉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一股從未有過的巨大的恐懼、仇恨憤怒等情緒全部醞釀到了胸口,幾乎要爆炸。對那個神秘黑手的恨幾乎已經壓倒了一切——
無論是誰,如此滅絕天良都要讓他付出代價!
他的腿控制不住衝動,立刻就要衝上去,卻生生忍住。
10來分鐘,彷彿一萬年那麼漫長,他伏在地上胸口已經被草叢上的露水打溼,頭頂的雲是那麼陰沉,一大片一大片快速地在天上奔跑、堆積、沉悶得彷彿要將這一方天空壓得粉碎。
終於,年輕人收起了那套特殊的“針管”,看來“輸血”已經暫時結束了。他無聲無息地拿了針管,將馮豐往前面推了一段距離,將她推到了一棵巨大的古松下面。從他的動
作來看,這好像是馮豐的習慣。
年輕人剛要轉身,忽然感覺腳踝被什麼蟄了一下,身子一軟,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葉嘉一手拖到了後面的草叢裡,然後,非常迅速地,他除下年輕人的衣服穿著,更驚喜地發
現這個年輕人是個近視眼,戴著一副大眼鏡。葉嘉從他手裡取過那一套針管放在口袋裡,又將他的眼鏡取來戴上,這是一種略深色的眼鏡用了金絲的架子,看得出,這個年輕人的
物質條件應該不錯。葉嘉將他往裡面踢了踢。他採用了一種強烈M麻醉劑,這個年輕人起碼得躺兩天才能醒過來。
他的個子比那個人要稍梢高一些,但略微彎了一點腰,看上去並無異狀,然後,他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幾步走到了馮豐面前。
馮豐獨自坐在古松下面,古松的對面,是一大叢茉莉花,開得十分茂盛,這裡的植被間隔得很奇怪,參天古木之間,培育著許多花草,有些普通有些卻很稀罕,彷彿是按照某
種相生相剋的原理種植的,否則,一般情況下,這樣種植是沒法成活的。
馮豐的目光卻沒有落在花上,只閉著,一動也不動,看樣子竟是死過去了一般。
葉嘉將她坐的那副簡易“擔架’稍微換了個位置,正好被那棵古松遮擋住從前面看去,只能看到她,並看不到其他人。
他做這些的時候她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一直閉著眼睛,臉色不再是蒼白,而是一種死灰,長長的睫毛無精打采地闔在眼簾上,沒有任何生機。
心裡彷彿有一把刀子在鋒利地劃過,葉嘉蹲下,輕輕摸著她的臉焦急道:“小豐,小豐……”
迷迷糊糊中,彷彿聽得人叫自己,那麼熟悉的聲首,彷彿葉嘉的聲音。怎麼會是葉嘉呢?馮豐勉強睜開眼睛,跟前卻是模模糊糊的只有頭頂暗得隨時要壓下來的重重黑雲。
“小豐,你醒醒……’
葉嘉的聲首那麼熟悉地響在耳邊她覺得很安慰,忽然就微笑起來,又閉上眼睛,想美美地睡一覺,只要睡著了,只要在夢中,自己就可以天天見到葉嘉了。
葉嘉連叫幾聲發現她的眼神偶爾睜開,卻已經有了渙散的跡象,他大感害怕顧不得多想、一把就攬住了她。輕輕抱在自己胸口,焦急道:“小豐,你醒醒,我來了,是我,葉 嘉來了……”
這一次,她終於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又眨眨眼睛,神態是小心翼翼地:“葉嘉葉嘉!”
葉嘉一點也沒有因為她能叫出自己名名字而欣喜,相反,他看到她的神智都已經陷入了迷糊狀態,那是身體極度虛弱又受了極度摧殘才會有的狀態,一般這種狀態,是被失敗
的催眠術所致。
他連叫幾聲,她都沒有什麼回應,心裡某一處地方彷彿在一點一點死去、冷去,他的臉緊緊貼在她冰涼的臉龐上,眼淚也掉下來:“小豐,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這些日子,每天都是在冰冷的世界度過,手腳、心都是涼的,世界都是涼的,現在,臉上突然多了一份火辣辣的灼熱,那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