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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她緊接著說,“你可真沉得住氣。如果是我,巴不得把湯普森掐死在浴室裡。”

湯普森聳了聳眉毛,“我可真害怕。”

“他頂多替人跑腿而已。”西澤說。

“那是誰告的密?”

“當然是哈羅德,我親愛的父親,向阿瑟告的密。我使用的是他的支票賬戶,他的事情,阿瑟幾乎從不過問。支票是他交給阿瑟的,灰狗巴士車票也是他發現的。我從來沒有防備過哈羅德。如果不是他——”

露辛德脫口而出。“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露辛德咳嗽兩聲,正色說道,“這個不重要。今天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露辛德沉默了一下,然後說,“你知道能進入你房間的外人只有我嗎。”

西澤微微支起身子,看著她,示意她繼續。

露辛德很快地說:“鑑於沒有人能搞到你的身份卡,所以我把我的一位親愛的哥哥的身份卡偷了出來,訂了一張十月一日晚上八點半點鐘前往奧克蘭的飛機票。十月一日那天晚上,我會和他一起來的你們家,他會和阿瑟去湖區的雪茄俱樂部。那天我會讓他戴一頂費德拉黑幫帽與黑色大風衣。六點半鐘,我上樓來找你。如果你願意扮成他的樣子跟我去皇后區的話。”

JFK機場就在皇后區。

西澤安靜地聽完之後,一時間沒有什麼反應。

但她看見他那雙眼睛漸漸恢復了神采,這雙該死的黑色眼睛,在他灰敗的臉上漸漸活了過來。

他看了湯普森一眼。

湯普森立刻轉身,出去之前將會客廳大門合攏。

西澤一眨不眨地盯著露辛德,問她,“為什麼幫我。”

火氣莫名又從她心底升起來,嗓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幾度。

她大聲說,“你要知道,過幾天的訂婚,斷送的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幸福。”

講完之後,她突然將臉轉開,“假如你反悔了,可以乘第二天一早六點鐘的飛機回來,我開車去皇后區載你回來,那時候,你就告訴別人跟我出去鬼混了一夜好了,沒人會知道你去了哪裡。然後你也可以問問哈羅德先生,究竟是為什麼告發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當然,如果你找到了真愛,不打算如期回來,那麼我當然更開心。不過鑑於你沒有身份卡,沒有錢,沒有支票,也沒有穆倫伯格這個姓氏,我相信你失敗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說到最後一句,露辛德譏諷的呵呵笑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感覺。如果她註定要跟這個人過上冰冷的一生,假如有誰可以先逃出去,她由衷希望他可以越獄成功。

這也是為什麼那天哈羅德問她,“錢森小姐,你是否願意給予西澤一點幫助?”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我願意。”

她相信小穆倫伯格是愛他的兒子的。也許確實是他,在發現西澤因年輕而顯得有些魯莽的逃離計劃之後,選擇毫不猶豫的揭露這件事。

他從前一定經歷過相似的悲劇,否則他不會如此精準的找出自己是那個唯一可以幫助西澤的人。

哈羅德也許在幫助西澤規避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誤。

但她沒有告訴西澤,哈羅德來找過自己。

西澤怎麼也想不到,會幫自己的是露辛德,正如一週以前,他怎麼也想不到,向阿瑟揭發自己的人會是哈羅德。

他仍記得,從晚餐桌上離場以後,他回到房間,收拾起屋子裡所有的美金,準備逃離這裡讓人窒息的空氣,哈羅德及時出現了。在他轉身反扣上房間大門的那一瞬,西澤突然醒悟過來。

他防備地後退了兩步,對他說,“No, not you, my father。”

(不,不是你,爸爸。)

任何人都可能是,但他從未想過會是哈羅德。

他仍然記得那年從香港出發的遠洋遊輪上他對自己說的話。他說,西澤,過兩年將琴姨接到美國,好嗎?

那天他看見這個男人的眼淚,也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

他相信哈羅德一定很愛那個女人,否則他為什麼會哭?

否則他為什麼會和阿瑟反目成仇,冷眼相對,父子僵持至今幾乎二十年。

阿瑟親手釀成了他的悲劇,他深受其害,怎麼可能是他?

如果是,穆倫伯格頑固做派,搞不好已經寫進基因裡。

那天哈羅德鎖上房門後,盯住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