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大風驟起，濃霧散去，露出鮮豔的大紅嫁衣。

嫁衣內是一具可怖枯骨，空洞的雙目中燃著碧綠火光。

她盤膝坐在白骨蓮座上，左手平放，右手指地，結降魔印。

“哞！”

司雅卉嘴巴張合，天地間發出一聲低喝。

在她身後，無數白骨手掌顯現，各結印法。

“死！”

單手一指，萬千手掌轟出掌印，排山倒海一般撲向遊辰。

遊辰嘴角噙笑，熊熊的戰意沖天而起。

“這樣才有點意思，對得起菩薩榜第六。”

嘭嘭嘭！

邁步前衝，遊辰迎著漫天掌印揮拳，龍吟聲中，一記鐵拳破空襲去，如同狂潮下的頑石。

轟隆隆！

刺眼的光芒在歡喜城上空亮起，緊接著是滾滾席捲的餘波。

剎那間，濃霧消散，整座城池都在震動，土牆裂開道道裂縫，房頂落下簌簌泥塵。

咻！

光芒中游辰的身軀倒衝落下，砸進地面後撞毀了不知多少房屋，才堪堪止住去勢。

鴻溝底部，遊辰身上滿是傷口，泛著銀汞之色的鮮血流淌出來，散發著馨香之氣。

白骨蓮座上，司雅卉雙目中綠光暴漲。

“我要吸乾你的血液！”

司雅卉伸手一招，白骨劍飛來落在他手中。

咻！

她從白骨蓮座上一躍而起，飛身一劍襲來，

剎那間，半空中濃霧翻湧，無數怨鬼從中撲出，它們嘶吼哀嚎著衝進白骨劍中。

劍身燃起碧綠鬼火，天地間溫度驟降，吐氣成白。

“這一劍……”段雁行聲音發顫，不敢再說。

別說正面對上這一劍，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段雁行心中如墜地獄，覺得自己必死無疑。

“想做白骨菩薩，你走錯路了。”

面對司雅卉絕強的一劍，遊辰咧嘴笑說，眼中沒有半分恐懼，只有滔天戰意。

“狂妄，你懂什麼！”

大紅嫁衣獵獵作響，司雅卉下頜張合，尖聲厲喝。

嗡！

一道虛影顯現，頂天立地一般站在遊辰身後。

下一息，武道神意與遊辰合二為一。

原本屬於無我金拳的金光消失不見，遊辰站立如龍，好似開天闢地的巨人。

轟隆隆……

周遭泥土破開，柱子粗細的肋骨鑽出，如牢籠般將遊辰困在其中。

遊辰嘴角的笑容越發明顯，雙腿微曲一躍而起。

咔嚓咔嚓……

白骨根本困不住他，穴竅中各種先天之氣更是瘋狂湧出，如旋渦般在他身後糾纏旋轉。

天地誅滅！

揮臂出拳，拳印與劍光對轟，歡喜城上空炸開滾滾餘波。

無論是百姓還是詭怪，在這一刻都停下廝殺，抱住身邊的廊柱或是扒住土牆，免得被餘波捲走。

咔嚓咔嚓……

轟鳴聲中，微弱的脆響無人能聽出。

但是司雅卉的神魂駭然，因為她手中的白骨劍抵擋不住遊辰的鐵拳，正在裂開。

“紅粉骷髏，白骨皮肉，色空變幻。”

“就憑你，一身骨相如同惡鬼骷髏，還敢練朱顏白骨道！”

遊辰冷笑，周身氣血翻湧，拳上力道再重三分，

咔嚓！

白骨劍徹底崩碎，一拳轟去，司雅卉周身骨骼粉碎，大紅嫁衣片片灑落。

咻！

半顆頭顱砸向地面，還未落地又重新飛起，朝著遠處逃遁。

司雅卉敗了，更是怕了。

“逃得掉嗎？”

紫電破開虛空，遊辰顯露出身形，攔在司雅卉前方。

頭骨上血肉滾動，半張臉龐抽搐，眸光顫動不休。

司雅卉看向遊辰的右臂，

那一拳轟開劍光後，遊辰也是受傷不輕，整條右臂血肉消失，露出骨骼。

遊辰的臂骨溫潤如玉，散發著淡淡毫光。

直到這一刻，司雅卉才明白了遊辰剛才說的話。

什麼是骨相。

“朱顏白骨道，骨相不該成魔像鬼像……”

“白骨骷髏，仍是菩薩慈悲。”

司雅卉的喃喃低語，半顆頭顱被遊辰抓住。

死亡的恐懼令她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