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頭一天下午回了趟鄉下,準備把陳家人都接城裡去,第二天好方便送嫁。
哪知剛進門就見韓寡婦盤腿坐堂屋炕上抽著旱菸,韓念念心裡一陣厭惡,實在不想跟這種人有干係,也不理會她,直接對陳愛國道,“姑父,您去生產隊借個馬車,家裡人先過去吧,別等明天了,還有玲玲和大勇,我去喊他們。”
韓桂娟忙道,“你先坐家歇著緩口氣,我去喊玲玲他兩。”
說話間,韓桂娟看了她老孃一眼,也為難,一個是親老孃,一個是大侄女,腦瓜子疼!
不管了不管了,她先去喊人,由著大侄女自個解決。
陳愛國更不想摻和這破事兒,直接往生產隊走,“我這就去借馬車。”
韓念念也不看韓寡婦,一把抱起炕上亂爬的大丫,狠狠親了兩口,笑眯眯道,“有沒有想姑?”
大丫嘴角流著哈喇子,奶聲奶氣道,“想!想喝喜酒,吃喜糖!”
這段時間家裡人時不時提結婚事兒,大丫耳濡目染,這幾個字說得極清楚。
葉蘭英忍不住笑,“好了大妹子,把大丫扔炕上,讓她自個玩,給我搭把手,咱兩先把要帶的東西都拾掇了。”
斜眼瞅著孫女跟外孫媳婦裡裡外外忙活,也不搭理她,韓寡婦沒滋沒味抽著煙,氣得乾瞪眼。
到底是先開了口,“結婚是大事,也沒人跟我說一聲,你那女婿也沒帶過來給我見見,還有彩禮錢,給你了不?給多少?你年紀輕,管不住錢,起碼得交給我替你收著,可不能再落到你婆家人手裡!”
韓寡婦自以為苦口婆心,奈何韓念念把她話當耳旁風,就是不睬她。
姑嫂兩匆匆收拾好東西,葉蘭英不吱聲不吭氣的把自己屋門給上了大鎖,她可不想老太婆惦記上她東西。
沒幾時,陳愛國趕馬車回來了,除了在養殖場打工的陳衛東,所有人都到了齊,棉床被褥、衣裳鞋,全都搬上馬車。
韓寡婦仍舊盤腿坐著,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韓桂娟連唉了兩聲,沒了法子,只好對她老孃道,“這兩天咱家沒人,老孃你就幫著看下門,我明天就回來。”
韓桂娟話音剛落,陳愛國就甩了馬鞭。
眼瞅著都去了城裡,韓寡婦嘴一癟,抽著菸袋杆子嗚嗚哭了出來,她是造了啥孽喲,大孫女咋這麼不待見她!大喜的日子,至少給她買身新衣裳,請去城裡好吃好喝供幾天呀!
。。。。。。
晚上韓念念把陳家人都安頓在她的住處,堂屋裡臨時支了床板子,鋪上陳家人自帶的棉床墊褥。
棉被稀缺,時下人無論到哪兒走親戚都習慣背上墊褥,講究點的,連碗筷都自己帶上。
陳愛國還是頭一次過來,裡裡外外打量,不住咂舌,“小院子好啊,乾淨又利落,還鋪了地磚,比咱們鄉下的土坯房好太多啦!”
韓桂娟白她男人一眼,“我倒覺得咱們鄉下熱鬧,門戶大敞,天天有人來串門子,多熱鬧,辦個喜事半個村的鄉親來幫忙,城裡倒好,咋結個婚還冷冷清清的。”
韓念念忍不住笑,給她解釋道,“姑,現在流行新式婚姻,城裡結婚有的都不辦酒,洞房時才會熱鬧一下,方書記把酒席擱方大興辦,現在那邊倒是忙的熱火朝天。”
可不是,黃師傅帶著幾個學徒工加班加點,炒、爆、熘、炸忙得不可開交,前廳小趙小何她們幾個忙活著擺桌椅板凳,都事先安排了好,幹起活來倒也井然有序。
晚飯方知行從飯店拿了菜,饅頭是方婆婆提前蒸的,滿滿一大簸箕,院裡支上大圓桌,所有人圍著一塊吃,有凳就坐,沒凳就站。
“親家,都別客氣,隨便吃啊。”方婆婆熱絡的招呼陳家人。
方知行開了一瓶好酒招待,給陳愛國他們幾個都滿上,陪著他們喝了不少。
陳家人吃得無不紅光滿面,對這門親事不是一般的滿意,先前還顧忌方家會不會嫌棄他們鄉下老農民,現在看來,實屬多慮!
飯後方婆婆陪韓桂娟幾個嘮嗑,方知行又拆了一包中華挨個散,韓念念忙著告訴葉蘭英晚上在哪兒洗澡,去哪兒上廁所。。。
等她和方知行手拉手回去時,月亮已經快升到了頭頂。
“方書記,結個婚太麻煩了。。。”不想走了,乾脆掛在方知行身上,反正大半夜沒人看見!
方知行忙扶住掛在他胳膊上的人,直搖頭,一想到明天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韓念念成他媳婦兒了,心裡就一陣盪漾,哪裡會覺得麻煩,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