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更加話不多。
巧的是,孟光德話也不多,兩人只悶頭喝酒,唯有兩個女人在嘮家常。
“大嫂,你們大老遠過來,孩子呢?”薛曉鷗問道。
劉淑芬看一眼她男人,感慨,“我跟老孟,哪有什麼孩子,就我們兩。”
啪嗒。孟繁宗筷子掉了。
沒有孩子?沒有孩子日後孟家子孫從哪裡來?
孟小乖把筷子撿起來洗洗又給孟繁宗,還不忘說他,“爸爸你還說我!自己吃個飯也不老實!”
孟光德忍不住笑,筷子沾點酒,招呼孟小乖嚐嚐。
同是女人,薛曉鷗心裡有點同情劉淑芬了,安撫道,“大嫂還年輕,以後給小乖小囡生個弟弟妹妹。”
劉淑芬笑著摸兩個孩子腦袋,又何嘗不希望能生幾個這麼討人喜的小孩。
孟光德夫妻兩擔心拖累孟繁宗他們名聲,吃過晚飯沒坐多大會兒就回了去,南粵農村和其他地方的農村一樣,晚上除了開大會,並沒有多少娛樂活動,薛曉鷗給兩個孩子洗完澡,自己擦洗了下,上床帶他們睡覺。
。。。。。。
跟孟繁宗和薛曉鷗不同,孟光德夫妻祖上成分不好,又因為抄家抄出古物,已經被打為壞分子,重點勞教物件,來這裡之後吃的苦頭遠比他們多。
白日裡受身體折磨,晚上中學大會再集中對他們進行批。判,可憐孟光德哪吃過這種苦頭,沒過多久身體就垮了下來。
劉淑芬申請帶孟光德去看病,卻被鎮上幹部直接拒絕,並且將劉淑芬嚴厲批評一頓,說她夫妻犯有嚴重享樂主義,小災小病必須硬挺過去!
走投無路,劉淑芬只能晚上找孟繁宗想辦法,病倒的是他祖父,孟繁宗二話不說,直接去赤腳醫生那兒拿藥,轉天就找人開證明,把孟光德送去了城裡。
打從這起,孟光德身體就沒好利索過,幾乎斷不開藥,時下醫療水平有限還查不出究竟是什麼毛病。
身體精神上的雙重摺磨,讓孟光德沒能撐過半年,客死異鄉。
因為成分問題,他甚至沒能有個像樣的葬禮。
鎮上的人並沒有因為孟光德去世而感到傷心難過,他們本就是陌生人,沒人過來弔唁,沒人管他們。
薛曉鷗察覺到了,自從孟光德去世之後,孟繁宗異常沉默,一聲不吭幫劉淑芬料理後世,抽菸也抽得愈發厲害,經常早出晚歸。
這天回來時已是夜半。
薛曉鷗被他動靜折騰醒。
“媳婦兒,再過不到半個月,有船去香港。”夜裡格外寂靜,孟繁宗說話聲音極小。
薛曉鷗瞬間沒了睏意,“真的?那我明日就偷偷收拾東西。。。”
說著,她疑惑道,“既然有船,怎麼不盡快走,非要等半個月之後?”
“月初月中轉風向,我們順風過去會快很多。”
想到他祖母,孟繁宗打定主意道,“媳婦兒,我們把大嫂也帶走。”
薛曉鷗一愣,隨後點頭,“孟大哥,我聽你的,大嫂一個人在這沒依沒靠,一起走吧。”
得知要走之後,薛曉鷗白日照常上課,晚上等小乖和小囡睡了之後才收拾行李,偷摸準備炒米、鹹菜等乾糧。
之所以瞞著小乖和小囡,因為他們都到了會說話的年紀,三五孩子成群玩,難不保他們無意間說出去。
薛曉鷗私下裡聯絡劉淑芬。
劉淑芬不是一般詫異,“你們打算教腳?”
教腳就是偷渡。
薛曉鷗壓低了聲音,“是我們一塊,大嫂,我們帶你一塊走。”
從鎮上到大鵬灣,有七十里路程,快走一夜都到不了,他們也只能摸黑趕路,如果被民兵連捉住,那就逃不過被勞教下場。
乾糧水行李準備充足之後,孟繁宗跟“蛇頭”聯絡,給了蛇頭六百塊錢,對方才願意過來給他們帶路。
五月半這天,天黑之後,領路的“蛇頭”按時過來了。孟繁宗背小乖,薛曉鷗背小囡,劉淑芬拎行李在後,一夜翻山越嶺趕路未停。
天朦朧亮時,領路的蛇頭帶他們躲去了他家,距大鵬灣最近的一個生產隊。蛇頭家兩間土坯草房,他們趕到時,蛇頭婆娘在家燒飯,見蛇頭回來,扔了鐵勺,趕忙將孟繁宗一行人藏到裡屋。
裡屋像樣的床都沒有,木板墊在地上,幹稻草鋪在上面,扔了幾件破衣裳。
蛇頭他婆娘手蹭了蹭圍裙,還算和善的招呼他們,“地方小,你們將就點睡一天,等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