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純正的弟弟,他所剩無幾的良知或許都用在此處了罷。雖是如此,但他的內心裡卻毫無動搖。崔泌自然須得落得他該有的下場,崔泳遭了牽連也有他平日不察的過錯。而且,受些磨礪,對於這個一向順風順水、受到妥帖保護的少年郎而言,或許也是件好事。安平房未來的希望,暫時也只得他一人了。
時任吏部考功員外郎的范陽郡公盧承慶帶著一群書吏走了進來。他巡睃著底下正襟危坐的眾舉子,目光在崔淵身上一掠而過,眼中卻多了幾分笑意。待眾人都紛紛起身與他見過禮之後,他便吩咐書吏們發下了第一場讀史的考卷。考卷一共五道題,可選擇《史記》、《漢書》、《後漢書》三種不同的卷子。大多數人自是選擇最擅長的,崔淵則隨意抽了一張,正是《史記》。
粗略地讀了一遍題,崔淵便磨起墨來。他磨墨時不急不慢,待墨汁磨得光潔圓融濃稠了,幾道題該如何作答便已經瞭然於胸。於是,一手瀟灑中帶著鋒銳的行楷毫不遲疑地落在答卷之上,沒有絲毫滯礙,一氣呵成。
他答完之後,時候尚早,許多人仍在冥思苦想著。盧承慶在眾考生之間走動,不多時便來到他身側,將他的卷子拿起來,迅速瀏覽完後,已經難掩讚賞之意。他提著這份卷子便回到堂前長案邊,磨了硃砂洋洋灑灑地點評了一段又一段。
時近正午,崔淵拿出幾張胡餅啃起來。這芝麻胡餅不必加熱,吃起來酥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