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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望著他:“我相信子竟阿兄一定有辦法。旁人做不到或是不願做之事,子竟阿兄都有膽量去做。”說到此,他又道:“我知道,子竟阿兄先前遇到的那些磨難,或許都是我阿兄的所作所為。但我阿爺之事,確實是清白無辜。我相信,子竟阿兄亦不會容忍這等顛倒是非黑白之事成真。”

崔淵揚起眉:“我會盡力一試。”

崔泳目露感激之色。

“不過,我卻並非是為了什麼公道是非,而是覺得你委實是個不錯的人。無論外人如何冷嘲熱諷,你也依然不曾放棄你的父兄,心性確實至純至真。”崔淵輕輕一嘆,“能繼承崔相者,或許非你莫屬了。你若是出事,安平房很難東山再起。就當是,償還崔相昔年對我的稱讚與勉勵罷。”

崔泳恍然想起許久之前,祖父含笑牽著崔淵來到他們兄弟二人面前的場景。那時候,他確實從未見過祖父如此和藹的神情,也從未聽過祖父如此毫不吝嗇地讚賞他們這些子孫。想必,自那一刻起,阿兄心底便埋下了嫉妒,最終生成了執念,害人害己。想必,亦是自那一刻起,他與崔淵之間便存了一線善緣,也給他們一家留下了一線生機。

兩人均未提起崔泌。一人只當他是過眼煙雲,轉瞬不見;一人卻是羞於提起,只想獨自擔負下去。雖說崔泌如今已經是大名鼎鼎,但他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卻漸漸消失了。他重傷瀕危,到底是生是死,想必也沒有幾個人真心在意了。

意識到自家成為其餘人話裡行間的談資之後,崔敦、崔斂尚未在往來走訪之間感受到這些細微的態度差異,整座長安城便又陷入了緊張與煎熬之中:癸卯年四月一日,目前正身處大理寺獄中,且險些被定下謀逆大罪的太子突厥鐵衛紇幹承基向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告發太子李承乾謀反。據他稱,太子與陳國公侯君集、城陽公主駙馬杜荷、長廣公主之子趙節、漢王李元昌等人多次密議,常有怨望之言。因嫉恨魏王李泰,李承乾與侯君集定計於上元之夜刺殺於他,並嫁禍突厥人以促成出兵之機。此計不成,他便遷怒於太子詹事于志寧,令紇幹承基率人前去刺殺。但紇幹承基見於志寧生活清廉得近乎困苦,便不忍動手,于志寧這才逃過一劫。齊王祐謀反的訊息傳來後,李承乾私下曾言:東宮距離大內不過二十步,謀大事當可成,絕非千里之遙的齊州可比。

事關太子,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聽得這些話後,只恨不得自己從未聽到過一言半語。齊王祐謀反時,聖人尚且震怒無比以至於昏厥。如今他寄予期望的太子謀逆,他的反應絕不會平靜!說不得,他們二人受到遷怒之後,連官職都別想保住!

然而,謀逆之事實在太過敏感、太過重要,誰又敢隱瞞呢?於是,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臉色蒼白地匆匆入宮稟報。不出他們所料,聖人聽聞此事之後,頭一個反應便是叱罵:“誣告太子!該當何罪?!立即將那紇幹承基斬首!”

“陛下。”長孫無忌迎著天子之威,毫無懼意地回道,“按我朝律法,告發逆反者,須得立即令金吾衛徹查方可處置。若是誣告,自然當從重判罰。但若不是誣告,不但不能罰,反而需賞……”他淡定的神色微微一變,低聲道:“莫非,陛下想坐視‘玄武門’之事再發?”他的言下之意,卻是認為太子或許確實有謀反之心了。

“長孫無忌!”聖人也顧不得像平時那般只稱舅兄的字,而是怒而叫了他的名字。但看著跟前躬身行禮的舅兄,他卻罵不出那些違心之言。他很清楚,作為太子、魏王、晉王嫡親的舅父,長孫無忌素來也是不偏不倚,公正得很。而他所說的話,也沒有任何偏向,純粹只是想查出真相而已。

“朕絕不相信……”

“那陛下便更須得調查清楚,此次是否確實只是誣告。不然,於太子殿下的聲名有損。”

這兩人對峙良久,房玄齡、楊師道、高士廉皆難以插話,只得焦急地朝長孫無忌使眼色。而方才臨時被叫過來議事的崔敦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一邊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邊暗暗思索自家該如何應對接下來魏王一派的耀武揚威。

也不知是誰,暗地裡將訊息傳給了立政殿中的長孫皇后。長孫皇后並未猶豫太久,便摘除釵環,換了身素衣,親自前來請罪。聽聞皇后前來,長孫無忌、房玄齡等重臣皆退避到屏風後。

長孫皇后目不斜視,徑直走到聖人跟前,跪地行禮:“子不教,父母之過。臣妾多年纏綿病榻,未曾好生訓誡太子,以至於他行事狂恣無法,實是臣妾不教之罪。此番他遭屬下告發,想必也並非全然是空穴來風。然而,此時卻不能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