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晶凍等。
崔家諸人一邊享用美食,一邊輕聲說笑,端的是鬆快無比。
“說起來,今日府試已經結束了罷?子竟考得如何?”崔斂關心地問。
“他剛考完試,就不許他鬆快鬆快?偏這時候便問了起來。”真定長公主嗔道,“子竟不必理會他,好生歇息幾日。咱們只等著放榜時,便開宴慶祝就是了。”
鄭夫人剛想接過話繼續寬慰幼子幾句,崔敦卻似笑非笑地哼道:“這些天他忙的都是名家法帖之事,哪裡還記得什麼府試。到時候放榜,便是落了榜我也不意外。”
崔斂、崔澄聞言,剛想打圓場,卻不料崔淵抬起眉,悠然回道:“阿爺可是羨慕我能見到那麼多名家法帖?倘若阿爺想看,與我說一聲便是了。都是別人家的珍藏之物,平日都捨不得拿出來。咱們正好抓住這個機會,多看一看,也好飽一飽眼福。”
崔敦臉微微一黑:“尋常的名家法帖,也不值得一觀。若有《蘭亭序》那般的好物,倒值得看一看。”
“瞧阿爺說得,就像是咱們家書房裡藏的那些,都不比王右軍的真跡差似的。”崔淵答道,又望向蠢蠢欲動的崔澄、崔篤、崔敏、崔慎幾個,“大兄、侄兒們待會兒儘管到我的書房去便是了。放在我這裡保管的真跡,都好好給你們瞧上一瞧。不過,你們若想臨摹,卻也只能在我的書房裡,不能拿到別處去。”
“好極了!”崔澄禁不住笑了起來,“平時大家都藏著掖著,哪裡會大大方方地拿出來給人看?這一回確實是難得的盛事。若有了摹本,也須得給我留幾卷才好。”
“便是摹本,日後說不得也成了珍藏之物呢。”崔篤也接道,“尤其是叔父親手臨摹的摹本,侄兒一定會拿來作傳家之寶。”他是嫡長孫,未來的博陵崔氏二房族長,所說的話自然也有幾分份量。
崔澄聽了大笑稱是,崔敦卻眉頭抽了抽,沒有再多說什麼。
崔澹與崔滔對這書帖、摹本之事都毫無興趣。兩人對視一眼,崔澹便道:“好容易聚在一起,說這些作甚?今日既然大家興致都不錯,子竟不如做一回魚膾嚐嚐?也當是孝敬長輩了。誰讓你先前一連這麼些天都不見人影。”
“不錯,吃了你的魚膾,說不得還能從你們父子那裡分一點運氣。”崔滔接道。顯然,他仍然不能釋懷藥王之事。
崔淵笑道:“孝敬長輩,自然是應該的。”他穿著寬袍大袖,自是不適合做魚膾,便下去換了一身紫藤色窄袖圓領袍。此時,已經有僕從抬了一張長案上來,另有木桶、刀等物放在一側。
崔簡、王玫皆從未見過崔淵做魚膾,一臉好奇地看過去。
就見崔淵挽起袖子,從僕從提的木桶中拎起一尾活魚,手起刀落,便去了頭尾。接著,刀背一推一送,魚鱗魚皮便颳得乾乾淨淨,不傷一點魚肉。而後,他利落地剖開魚腹,細細洗淨,再將剩下的微紅魚肉平攤開,手微微抖動,魚膾細如薄紗,堆起來便如同是一捧新雪一般,潔白無瑕。
小傢伙們看得完全呆住了,連鄭夫人與真定長公主吩咐分給他們的魚膾也忘了嘗,急切地等著他再料理下一條。崔淵嘴角含笑,再度舉刀演示了一番。他一口氣迅速料理了五六條魚,這才淨了手,坐回了茵褥上。
崔滔嚐了之後,嘆道:“果然比我做的魚膾滋味好。”
真定長公主笑著將一盤魚膾吃了個乾淨:“四郎的手比你快,切下的魚膾也比你薄,都已是透明之狀了。”
鄭夫人也感慨:“都已經許久不曾吃過四郎做的魚膾了,險些將味道都忘了。”
崔敦神色微霽,也難得地讚了一句不錯。崔斂更道:“下回家宴之時,再讓子竟做一回罷。”他掃了一眼底下雙目亮閃閃的孫輩們,笑道:“也教一教大郎他們,免得他們連做魚膾都比不上旁人家的小郎君。”
聽了此話,崔簡壓低聲音問:“阿爺、母親,做魚膾也是咱們博陵崔氏的家學淵源?”
王玫禁不住彎起了嘴角,瞥向崔淵。
崔淵很淡定很自然地頷首:“自從我學會了之後,便是咱們家的家學淵源了。”
聞言,崔家諸人皆笑了起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義診施藥
這一天,又到了青龍坊青光觀義診施藥的日子。自附近各個裡坊趕來的平民婦人早早地便在山門前等候了。來得早些的,不免放心了許多;來得晚些的,便面露愁苦之色,擔心輪不上。更有些病症較重的,一心想著往前頭擠,卻遭到諸人訓斥,不得不按捺下來焦躁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