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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你們擔心什麼?總須得勢均力敵,這場擊鞠才會更精彩。”

“若能勝二十籌;那才叫精彩呢。”高陽公主輕嗔道;“九阿兄莫不是因那人是什麼書畫大家,才這般偏心罷。”

“再偏心,能偏得過自家人?”晉王淺淺一笑,臉上的紅暈漸漸消下來。他身邊的城陽公主體貼地讓人給他倒了杯溫熱的酪漿,接道:“十七姊姊,阿兄說得對。若是沒有懸念地贏下去,我反倒是一點也不想看了。”

晉王看了看她,又遙遙望向球場上汗如雨下的翩翩少年公子杜荷,眸光微微一動。

觀戰臺的角落裡,王玫則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若不是喝彩或鼓掌太過引人注目,她恐怕會抑制不住此刻興奮的心情。然而,當視線掃過球場邊上的崔泌、崔泳兄弟倆之後,她嘴角的笑容略隱了隱,將守在身後的部曲喚了過來:“記得阿兄讓你們隨身帶著些上好的外傷藥,下去送他們一些。畢竟同是博陵崔氏的族兄弟,又是堂兄半路將他們叫過來的。”這一次,他們帶出來的皆是王家的部曲,不虞在那兄弟二人前露面。作為世家內眷,只當什麼也不知道,做些該做的事,不疏遠亦不親近便足夠了。如此正常的來往,或許還能打消崔泌的懷疑。

“是,九娘子。”那部曲大漢道,悄悄地便下去了。

待崔泌、崔泳兄弟接著裝藥的瓷瓶時,球場上的崔淵又再度奪了一籌。在晉王格外明顯的叫好聲中,崔泌含笑望著那部曲退下去,將藥瓶收進袖中。方才太醫已經給他上了藥,這藥雖是“好意”,但可能用不上了。他目光幽幽地瞥了瞥觀戰臺的角落,又接著看向球場,嘆道:“子竟,一向是不服輸的。”

崔泳抿直了嘴唇,突然起身欲走,卻被他猛地拉住了:“你想回場上去?”

“我身上毫髮無損,為何不能回場上去?”崔泳低聲答道,“子竟兄、子由兄越戰越勇,我卻不戰而逃,又有何顏面自稱博陵崔氏安平房之子?”

崔泌抬眼望向他,淡淡地道:“是一時意氣重要,還是一輩子的前程重要?是這種虛無縹緲的堅持重要,還是咱們安平房重振家聲重要?別忘了,祖父已經去了,咱們一房中能支撐門庭的寥寥無幾!你明年要省試,若是在這場擊鞠中傷著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崔泳渾身一僵,有些複雜地望了自家兄長一眼:“阿兄方才……”

“正因為我受傷了,才擔心你。”崔泌皺起眉,彷彿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未竟之言,“咱們學好君子六藝便夠了。不擅長擊鞠,亦算不得什麼,橫豎也不妨礙為官。至於崔子竟——這世間,還真不知能不能找出他不擅長的事……”他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此時崔泳正因自己方才瞬間懷疑兄長而心懷愧疚,自是沒有領會出更深的意味來,忙頷首道:“阿兄說得對,我最佩服的就是子竟兄了,簡直是無所不能。書畫詩賦也便罷了,竟然連擊鞠都技高一籌……”他滔滔不絕地說著,話語中充滿了對崔淵的崇拜。

崔泌聽著他那些話,拳頭慢慢地攥起來,直至青筋暴露,才又緩緩地放鬆下去。是啊,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擋在面前,就像夜空之中一輪明月,將所有星辰的光芒都遮住了。有他在,誰能注意到他旁邊那些黯淡的人呢?這般天生聚集著光華之人,讓人真恨不得,下一刻就徹底毀掉。

不到半個時辰,紫棠隊就奮勇無比地擊入了十一籌,比之棗紅隊的十二籌僅僅只差一籌而已。雙方約戰時,說定的是十五籌,如今勝負顯然尚未分出,士氣與戰意卻與開局之時截然相反。

房遺愛將球杖狠狠地往地上砸去,撥馬轉身就下了場。杜荷見狀,便道:“子由表兄,不如歇息片刻再繼續罷。”他掃向球場邊的崔泌、崔泳兄弟,笑著接道:“你們若是體力不濟,換人也使得。”

崔滔毫不客氣地回道:“駙馬都尉是在說頑笑話?我們好不容易才湊齊了這麼幾個人,只能打到最後了。至於你們,換不換人,都無妨。”

杜荷臉色微微變了變,笑道:“子由表兄也是說頑笑話罷。眼看著便要分勝負了,我們還換什麼人?大家一路拼搶下來,索性便繼續打個痛快就是。”

“這話我喜歡聽。”崔滔也笑了起來,恢復了幾分平日紈絝公子的隨性模樣。

眾人便又換了汗溼的衣衫、疲憊的駿馬、嶄新的球杖。紫棠隊幾人飲了漿水之後,都雙目放光地圍住了崔淵,棗紅隊幾人繞著杜荷、房遺愛低聲討論起了戰術。其實,紫棠隊如今用的戰術再簡單不過,那便是傳給崔淵,讓他來進球。但,光防住他卻是不夠,十一籌裡七籌是他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