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高在上,但仍是禮數周到地約了個適合的日子。
李氏將兩個帖子都拿給王玫瞧了,笑道:“鴻臚寺卿家知道你正歸寧,還讓你一同過去做客。若不是有你在,恐怕蕭夫人還不得空見我呢。”
王玫便道:“兒也想陪著阿孃走一趟。正好讓晗娘、昐娘也多出門見識見識。雖然崔家的家風實在不像傳承多年的世家,但這般的人家,往後也可能需要走動起來。見多識廣,自然便知道該如何應對了。兒以前見識還是太少了,侄女們可不能像兒那般不通世事。”
李氏輕嘆:“還是我這當阿孃的太縱著你了。確實,這世間,不因驟然得勢或者失勢而改變的人,畢竟還是太少。見多了各種人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晉陽那頭傳來訊息,至少還須得等上一個來月罷。阿孃這回過去,只打算透一透風聲?”王玫又問。
“也只能透一透風了。畢竟,大房並沒有託我相看。不過,八郎得崔尚書看重,相信鴻臚寺卿家也不會輕視於他。”李氏回道。
王玫微微一笑:“往後八郎的前程只有更好的,以他們家的眼光,也挑不出什麼來。”鴻臚寺卿崔家若要挑崔泓,也只能從他旁支的身份去說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可挑剔的。至於身份,只要是五姓子,太原王氏的族老們便應該不會多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應邀觀球
自李氏分別去了鴻臚寺卿崔家、崔泓家之後,崔泓與王十七娘的婚事便算是口頭定了下來。只待她阿孃崔氏自晉陽趕過來,再正式過六禮。真定長公主得知此事,也頗感興趣地將王十七娘喚過來仔細看了看;又親切地吩咐她隨時來別院頑耍,顯然地流露出了對這樁婚事所持的肯定態度。於是;王十七娘在舅家再也聽不見各種含諷帶刺的嘲弄,取而代之的,卻是舅母蕭夫人更明顯的偏愛。這前後的差異,讓她忍不住修了好幾封書信給王玫、盧十一娘,也給她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趣味。
隨著李氏忙碌了幾日後;王玫便悠閒下來;開始琢磨煮茶之法。不過;好不容易想出了她所知的幾種煮茶、泡茶法;她卻並未來得及付諸實踐。緣由在於;崔淵終於繪完了曲江杏林梨林圖。這幅取名為“杏梨煙雨”的圖;雨似霧、霧如煙;透著一種朦朧之美。然而;漫山遍野湧動不休的花海;又別有一番壯麗之感。
王奇得知此畫完成之後;實在按捺不住好奇,親自過來薰風閣裡欣賞。王玫原以為他多少會有些難以接受崔淵的畫風變化,不料他卻一眼就看得痴了,雙目放光地揪住女婿談論起了顏色的塗抹問題。兩人足足說了一個晚上,王奇猶嫌不足,拉著女婿抵足而眠。一連熬了幾夜的崔淵不得不捨命陪著越發精神的岳父,繼續評點先代花鳥名家,直至他心滿意足地睡著為止。
翌日上午,好不容易送走了岳父,崔淵回首見愛妻立在小樓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小鈴鐺,笑道:“這幾天似乎總能聞見你身上帶著茶香,可試著煮了茶湯?”
“只是磨碎了半塊茶餅而已。”王玫回道,“臨來想起家中沒有專門煮茶的器具,我便磨著阿兄一起去大興善寺尋訪了一番。本想照著他們煮茶的器具,再去東市定做出來。那位法師見我有興趣,卻乾脆連茶具帶茶餅都送給了我。”
“其實何必煩勞舅兄,待我畫完之後,自是能陪你去的。”崔淵道,“也罷,當日因杏園美景出神,將你們母子兩個丟下是我不對。今天時候尚早,不如出門走一走?我曾說過,帶你嚐遍長安美食美酒,正好踐諾。”
聞言,王玫彎起了唇角:“不如喚上阿實一同去?”
“阿實頑了幾天,這兩日剛開始隨著大郎讀書,不必叫他了。”崔淵接道。
王玫想了想:“說得是,那……乾脆便騎馬去罷。”她已經很久未著男裝出行了,偶爾大大方方地在外頭逛一逛也很不錯。且騎馬活動筋骨,也總比坐在馬車裡舒服些。
幾匹健馬緩步走入平康坊,在街道上悠閒地踏著蹄。結實健碩、油光水滑的駿馬,相貌出眾的俊俏郎君,頻頻吸引著過往行人的矚目。雖說長安並不缺少踏馬風流的少年郎,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家向來不會錯過圍觀如斯美景的機會。
為首兩騎並轡而行:左邊的年輕郎君身形頎長,微微眯起桃花眼,漫不經心地掃過周圍;右邊的郎君身量嬌小許多,生得雌雄莫辯,雙眸顧盼生輝,卻並未流露出小娘子的驕矜之氣。
“平康坊,與我想象中頗為不同。”王玫嘆道。她原以為,整座平康坊都是青樓妓尞,隨處都能見到盛裝打扮、妖媚非凡的都知娘子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