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孟彤明明診金、藥費收的都不便宜,她跟她娘卻還穿著一身布衣,一看就知道日子不好過。
孟彤要是知道凌大殺手此時心裡在想些什麼,一定會告訴他:你想得多,真的。
“我說的話你們怎麼就不信呢?”孟彤感覺自己真的快要被氣死了,她插著腰怒視三人道:“回春堂是老字號,賣假藥他們丟不起那個人,所以他們賣的藥材肯定是真的,不然我也不會專門跑回春堂來買藥材啊。”
孟彤又瞪向清風,“你小小年輕別總是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這次買的藥材足夠我練很多藥了,除了自己用還能賣掉一批,別說是收回本錢,就是再賺一倍銀子夠了。”
吼了一通,孟彤的氣也順了些。
看著眼前三人默默站著讓她訓的樣子,孟彤的心氣總算順了,軟下語氣對幾人解釋道,“這次要不是有天清寺的師傅們肯幫忙粉碎藥材,我也不會搞這麼大的陣仗,這次之後,未來一年我應該都不用再為煉藥發愁了。”
陳四和清風聽得面面相覷,對孟彤的話還是半信半疑,他們擔心孟彤自小當家慣了,什麼都習慣往自己身上扛,就是有了難處也只對他們報喜不報憂。
倒是凌一聽就聽出了點不同,他有些驚訝的看著孟彤道:“你煉的藥需用內力將藥材震成粉末?”
跟明白人說話,就是輕鬆。
不用進一步解釋,孟彤也大鬆了口氣,笑著點了點頭,道,“藥丸的藥效和質量好不好,主要看藥粉混合的均勻不均勻。我內力不足,以前要煉藥都要準備上十天半個月的,難得天清寺的主持肯出借寺裡悟家輩的大師幫我碾藥,我自然要把握機會多買些藥材備著。”
凌一低頭看了眼自己纖長乾淨、骨節分明的手,想著:他也有一陣子沒跟人動手了,或許去了天清寺,可以找那個主持老頭兒練練?
凌一雖然認識孟彤也還不算久,不過他自認對孟彤的性格還是有些瞭解的。
小丫頭看著利害的,可也就是個嘴硬心軟的,每次都把診金、藥費掛在嘴上,一副無利不起早,雁過也要拔下一手毛的樣子,可要真遇上什麼可憐人可憐事兒,她一準頭一個跑去給人家幫忙。
凌大殺手一聽天清寺的主持肯讓寺裡的高僧給孟彤幫忙,腦子裡根本沒有出家人慈悲為懷,樂於助人的想法,直覺就認定了是孟彤跟天清寺的主持簽定了什麼不平等條約,而且孟彤肯定還是吃虧的一方。
也不知道他是哪來兒的自信。
凌大殺手覺得連個老和尚都能敲小丫頭的竹槓,可見她的心腸還是太軟了。
他決定留在孟彤的身邊果然是正確的,小丫頭本事雖高,可醫術再好,畢竟年紀還是太小了,平時又喜歡嘴硬心軟,遇到真小人是不怕的,可一碰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妥妥的一定會被人欺負了去。
凌大殺手瞬間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又沉重了幾分,心道:保護小丫頭不被人欺負,自己以後的責任重大啊。
給青黛和春二孃等人分派了清洗和切割獸肉的活計,孟彤便帶著陳四騎馬直奔保定城西城的伢行。
彼時秦勇正在伢行裡跟人喝茶聊天,年關將近,伢行也沒了生意,可又沒到放假的時間,一幫伢人也只有聚在伢行裡喝茶嘮磕打發時間了。
聽說有人找他,秦勇屁顛屁顛的跑到大廳一看,見是孟彤和陳四,嚇了一大跳。
“陳四,孟少?你們怎麼回來了?”他做賊心虛的扭頭看了看左右,湊近兩人低聲問,“可是那件事……?”
孟彤翻了個白眼,面無表情的甩給他一張採購清單和兩張百兩的銀票,道:“瞎想什麼呢?這清單上的鐵鍋和木柴天黑前就得送到天清寺山腳的禪院,大小瓷盒和白蠟、宣紙明後天送過來也沒事。”
秦勇連忙低頭看手上的清單,孟彤卻帶著陳四招呼也不打的轉身走了。
“孟少,別的倒沒什麼,不過你要這麼多的小瓷盒,只怕有些……”秦勇一抬頭,頓時就傻眼了,“孟少?哎,人呢?”
門外掃地的小廝指了指大門,“秦管事,那位小少爺剛走出大門兒。”
秦勇連忙追出大門,長街上人來人往,可哪兒還有孟彤和陳四的身影?
“不待你們這麼玩人的,說要瓷盒就要瓷盒,瓷盒又不是我家做的。”
秦勇氣的只想把手裡的清單給扔出去,手高高的舉了起來,可看著另一隻手上的銀票,他咬咬牙又把手收了回來。
“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銀子過不去。”孟少的要求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