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往皇帝的方向撲,一是因為皇帝離她近,二是因為這裡皇帝最大。她不過是想拿皇帝做擋箭牌,嚇退朝陽公主,誰知道朝陽公主的刀子會好死不死的往皇帝這邊劃拉呀?
她要是知道朝陽公主的刀子是對著皇帝的,她就不往這邊撲了呀?
孟彤扶著手臂,欲哭無淚。
凌一扶著她的手腕,又心疼又懊惱,他剛才要是不動那個主意,他的小丫頭這會兒也不至於扎刀子了。
“凌一,你先扶解憂到一旁處理一下傷口。”皇帝一回過神來,便深吸了口氣,朗聲衝樓梯口那頭道,“御林軍和金吾衛各歸各位,許文軒,你去給朕傳太醫來。”
只差幾階樓梯就要跑到三樓的許文軒一聽,立即就止住了腳步,根本不敢上去一探究竟,高聲回了句,“小的遵旨。”然後轉身衝擠在樓梯上的一眾御林軍和金吾衛揮了揮手。
原本急著救駕的御林軍和金吾衛領命後,留下固定值守的人,其餘人盡皆轉身一個傳一個的讓大家下樓去了。
同樣聽到皇帝聲音的周事輕和王永康卻停在了樓梯上,既不欲下樓,也沒有再往上的打算。
剛剛才聽到上頭叫救駕,顯然是皇帝遇到了危險。
可現在皇帝又中氣十足的讓御林軍和金吾衛下樓,並且樓上傳來的哭嚎聲,聽著像是朝陽公主的。
沒有聽到皇后和眾皇子的聲音,顯然皇帝並沒有受傷,受傷的可能是朝陽公主。
銘書樓上向來就是皇帝一家觀比的所在,也就是說剛剛樓上發生了一樁不為人知的醜事,而皇帝不欲家醜外揚,所以連許文軒都趕下樓去叫太醫了。
許文軒只回頭看了周事輕和王永康一眼,便徑直下樓去了,而周、王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全都豎直了耳朵,聽著樓上的動靜。
皇帝一交代完許文軒,就轉頭看向了地上還在捧著手腕哭嚎不止的朝陽公主。
這是他從小疼寵到大的女兒,可皇帝發現他此刻看著朝陽哭嚎痛苦,竟然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找不到了。
朝陽公主哭了一會兒,發現四周都沒人上來扶她,她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一看到近在咫尺的龍袍,立即就伸手一把抓住,傷心的哭道,“父皇……我的手好疼,他把我的手弄斷了,那個賊子把我的手弄斷了,您一定要女兒做主啊,父皇……”
皇帝只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和憤怒,一個是生在窮苦人家,拜入巫門僅兩年的巫門傳人,一個是他自小錦衣玉食,疼寵到大的女兒。
兩人年齡相近,一個在他遇險時毫不猶豫就撲上來為他擋刀,而他的女兒大庭廣眾之下,舉刀行兇不成,在差點兒誤傷了他之後,不但不知道反省害怕,還只知道哭嚎撒潑?
皇帝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深邃的眼中已經不帶一絲感覺,“朝陽,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方才被驚的從羅漢床上站起的皇后,嘴角微微一勾,又慢條絲理的坐了回去。
周元佐,周元佑等人則嘆息著搖了搖頭,眾人心裡都清楚朝陽完了,她的後半輩子已經被她這一時的衝動給毀盡了。
朝陽公主臉色一白,不但面上的瘋狂痛苦之色盡褪,還帶上幾分驚懼慌亂,“父,父皇,女兒何罪之有,明明是他們傷了女兒,狠心斷了女兒的手啊!”
皇帝震怒,“若非你舉刀傷人,怎麼有此下場。”
朝陽公主被皇帝的怒吼嚇的瞠大了眼,彷彿不敢置信般的看著皇帝,眼淚卻一下就落了下來,“父皇,你這是怎麼了?難道真被這賤婢給迷了心竅嗎?您看看我,我才是您的親女兒啊,你為何總是護著他人,責罵女兒的不是?”
“你是朕的親女兒。”皇帝怒極反笑,“還是被朕寵的不知天高地厚,敢拿刀子刺朕的好女兒。”
朝陽公主驚的面無人色,她方才盛怒之下只想舉刀去刺孟彤,可被拌了一下之後就摔了。那一刻因身體傾斜發生的角度偏差,她壓根兒就沒發現,等劇痛襲來才知手被凌一給抓住折斷。
她見那刀子紮在孟彤的手臂上,還以為自己得手了,根本就不知道方才那一刻,她舉的刀子是衝著皇帝的。
刺君可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更何況面前之人還是她的父皇,噬父之罪若是落實不單她完了,連母妃以及劉家只怕也要完了。
朝陽公主瘋狂搖頭,一手指著被凌一扶到旁止血包紮的孟彤,尖聲大叫道,“不是的,父皇,我沒有,我是要殺她,我拿刀是要殺那個賤婢的。”
堂堂一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