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良的挑著的兩個框裡,裝著一對雞,若干糖果,喜餅和一罈子酒。
那對一公一母的雞,是用來代替大雁的。按古禮,納采原本是需要用大雁的,只是北方大雁不好找,再說農戶人家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因此十里八村的,不是真正的錢多了沒處燒的人家,一般都是用一對雞來充做納采禮的。
陳、劉兩家的親事是一早就說好的,早就合了八字問了吉凶了,媒人今日過來也就是為了把這個形式走完。
媒人把劉秀才寫的婚書當面交給了陳大娘。
陳大娘和陳大叔雖然都不識字,不過看著婚書上的那一個個整齊四方的字型,還是喜的見牙不見眼。
劉志良的媳婦兒田氏走上前,把一直揣在懷裡的一個小荷包,和兩個五兩的銀錠放到了陳大娘和陳大叔手邊的桌子上,笑著道,“大叔,大娘,這銀子是彩禮,這小荷包裡的則是俺婆婆讓交給您家大妞的禮物,還請您收好。”
陳大娘聞方連忙站了起來,有些忐忑的接下了荷包,觸手感覺像是兩個小小的環。
她不好當著劉志良夫妻和媒人的面開啟,便跟媒人和劉志良夫妻告了聲罪,拿著婚書和兩錠銀子就轉身去了大妞屋裡。
荷包裡裝的是兩個小小的,樣式很普通的銀耳環,雖然並不值什麼錢,但對於農戶人家的女兒訂親來說,這已是不可多得的厚禮了。
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對耳環也說明了劉家對大妞的看重。
孟彤看不上那對耳環,倒是對那份婚書比較感興趣,順手就拿過來翻看了起來。
“……舍下小兒幸逢天姻,欣攀尊翁令愛,喜結秦晉之好,遂成金玉良緣。謹佔!吉期擇定於農曆九月初三嫁娶良辰吉日大吉大利,特達貴府……”
陳大娘和大妞全都驚訝的看著孟彤,陳大娘忍不住失聲問道,“彤彤,你看得懂這上頭寫的啥?”
孟彤抬起頭,衝兩人微微一笑,順手合上婚書,道:“看得懂呀,俺之前拜了師傅學認藥草,師傅教了俺認字的。”
她學醫的事,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便又笑著轉開話題問陳大娘,“大娘,大妞姐九月就要出嫁了呀?”
“是啊,劉家說康樂今年的童生是一定能考過的,明年就能下場去考秀才了。”
陳大娘一說起劉康樂就滿臉笑容,看來對這門婚事是滿意的。
“劉家說啊,等康樂考中了秀才之後,還要讓他去考舉人、考進士呢,到時候可就沒時間辦婚事了。”
陳大娘說著,又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俺也是怕康樂那孩子日後考中了秀才、舉人的,身份不一樣了,會看不上俺家大妞,所以劉家要想早點兒接大妞過門兒,俺跟你大叔也就同意了。”
孟彤轉頭看著滿臉嬌羞的大妞,看著她還沒有長開的身體,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隨即又揚起笑臉道:“那您可得給大妞姐好好調養身子了。”
“俺跟師傅學醫認藥時師傅就說過,女孩子的身子還沒長開之前就嫁人,要嘛就是不好懷上孩子,要嘛就是有孕之後不好生產。”
陳大娘一聽之下不由大驚,“還有這樣的事兒?俺咋不知道呢?”
孟彤笑著道,“您哪裡是不知道啊,您是沒注意那些個事兒罷了。”
“你想想俺們這十里八村的,但凡有小媳婦兒十三、十四就有了孩子的,哪個生孩子是順順利利的?說句不吉利的,那生產時一屍兩命的,不大多是剛進門兒的小媳婦兒嘛?”
孟彤這麼一說,陳大娘還真把十里八村的小媳婦都給數了一遍,這不數不知道,一數之後陳大娘整個人都不好了。
“彤彤,彤彤呀。”陳大娘嚇的臉都白了,緊緊的抓著孟彤的手,急道,“你師傅去逝之前,有沒有告訴你這種情況該怎麼解決啊?或都是……她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秘方啊?”
大妞見她娘臉都嚇白了,心知不好,當下也顧不得羞澀了,走到孟彤身邊咬著唇道:“彤彤,咱們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直說,俺,俺都聽著。”
孟彤見她們這樣,便拉著她們一起在大妞的坑上坐下,語重心長的對陳大娘道:“大娘,俺沒想到您會將大妞姐這麼早就嫁出去,不過親事既然已經定下了,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
“這……難道就沒法子了嗎?”陳大娘一下就沒主意了,失魂落魄的。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太早過門兒會讓她有生命危險,她是寧願毀婚也不會把她給嫁出去的。
陳大娘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