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孟鳴回到家,孟彤先把孟大扶去屋裡休息,然後讓春二孃切了香瓜,又拿了各種野果子出來招待孟鳴。
她自己回屋從箱籠裡翻出一匹墨色暗紋的綢緞,對摺之後拿剪子平均的剪成了四段,然後疊好拿油紙一一包了。又從櫃子裡拿了四個五錠的現銀,用紅紙包好拿了出去。
“好了嗎?”孟鳴手裡正拿了塊香瓜在啃,見孟彤手裡拿著東西出來,不由含糊不清的問了一聲。
孟彤把手裡用油紙包好的綢緞和銀錠放到桌上,問孟鳴,“上好的綢緞一丈,現銀五兩,俺再每家送只山雞,一對野兔,再給各包一斤黃芪,你看咋樣?”
孟鳴聽得差點兒沒把滿嘴的香瓜給噴出來,咳了兩聲,他才瞪著孟彤吐出一句,“孟彤妹妹,你果然有錢啊。”
孟彤挑了挑眉,“也就是說,這份謝禮絕對不會失禮羅。”
也不等孟鳴回答,孟彤自我感覺良好的點點頭,轉身去孟大的屋裡拿了四個扁圓帶蓋的笸籮,又提了四個竹簍出來。
笸籮是用來裝綢緞、銀子和黃芪的,竹簍則是用來裝山雞和兔子的。
孟彤拿著把稱,去新院那邊稱了四斤晾曬好的黃芪過來,一一裝好。
山雞和兔子自有春二孃去抓,孟彤又去屋裡把答應給孟鳴的摺扇找了出來。
孟鳴接過摺扇,眼睛卻盯著孟彤擺在桌上的幾個笸籮道,“孟彤妹妹,你是要信哥哥,就把那四個銀錠給撤了。”
孟彤何等聰明,孟鳴這麼一說,她立即就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禮太厚了?”
見孟彤一點就透,孟鳴扭頭上下打量著她,又頗有深意的點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孟彤秒懂,哦了一聲,點點頭,重新把那四個蓋好的笸籮開啟,把用紅紙包著的五兩現銀全都拿了出來,往自己隨身的挎包裡揣了三個,另一個直接轉手塞給了孟鳴。
孟鳴看著自己一手摺扇,一手沉甸甸的銀錠,不由失笑的抬頭看向孟彤,“士別三日,你這丫頭還當真讓俺刮目相看了。”
他將手裡的銀錠拋了拋,笑睨著孟彤道:“這份謝禮也有些重啊,俺拿著,這心咋就這麼慌呢?”
孟鳴是孟族長家唯一健全的男孫,老大因早產生來就是個傻的,中間四個姐兒都嫁出去了。
照理說,孟鳴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應該會被寵成蠻橫不講理的小紈絝一枚才對,可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這小子自小就異於常人,猴精猴精的,喜歡佔人便宜,愛算計人,還摳門兒。
孟彤一邊把四個笸籮蓋好,一邊頭也不抬的道:“拿人手短的道理,孟鳴哥哥你懂得,俺這銀子可不白給你,以後族裡要是有啥事兒,你可別忘了給俺透個信兒。”
孟鳴忍不住掂了掂手裡的銀子,道,“給你報信是沒問題,但你家這裡俺可不敢來。”那些野狼認得孟彤,可不認得他孟鳴啊。
孟彤道,“俺每天早上都要往鎮上去送野味的,要是你沒碰上俺,也可以去陳大娘家找大妞,讓她來找俺也是一樣的。”
“俺的功課緊,怕是沒時間在路口等你,有事俺會讓大妞給你捎信的。”說到這裡,孟鳴就想起了孟彤今早賄賂他的筆墨紙硯,不禁好奇道:“孟彤妹妹,你識字嗎?”
孟彤點頭,“俺能認得,就是寫的不好,還要多練練。”
大周朝的文字,跟簡體中文還是有區別的,雖然孟彤記憶和辨別起來並不困難,但從圓珠筆書寫,轉變為毛筆書寫,還是需要一個適應和練習的過程的。
“誰教你識字的?”孟鳴非常好奇,以陳金枝對孟大一家的態度,斷斷是不可能讓孟彤認字的。
也就是說,孟彤認字只能是在分家之後。
可那也才大半年時間,孟彤就算是從一搬出孟家老宅就開始識字了,又能認得多少字呢?
孟彤知道她拜師的事瞞不住,但她也無意細說,只道,“俺拜了位師傅學習草藥知識,所以大部分的字俺都已經記熟了,你要是想給俺寫信,也是使得的。”
孟鳴原本還想再細問的,但見春二孃雙手滿是山雞和野兔的拎著過來,兩人忙止了話題起身過去幫忙,關於孟彤識字和拜師的疑問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將雞和兔子分裝到四個竹簍裡,孟鳴和春二孃幫忙把東西搬上車。
孟彤忙把桌上裝好的四個笸籮也捎上,跟春二孃和孟大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孟鳴趕車出了家門,四處送禮去了。
有了孟鳴代為出面,倒是避免了孟彤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