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頭野狼和四頭被撕的破破爛爛的馴鹿,裝了整整一車,加起來足有一千五六百斤,壓得騾子直接就罷工了。
孟彤只能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家師傅求助,沒辦法,誰教她們兩人之中,只有祝香伶是身懷“渾厚內力”,力大無窮的“高人”呢?
“老婆子真是吃飽了撐的,才會收你為徒。”祝香伶活了一輩子,何曾幹過推車的活?誰知臨老了收個徒,還被徒弟給坑出花樣來了。
祝香伶是怎麼想怎麼嘔,可再嘔又如何?小徒弟還小,這車裡又是血腥味沖天,再在這山林子裡耽擱下去,指不定回頭就把老虎給招來了,所以最後她還是認命的下去幫忙推車了。
等兩人趕著車回到孟家時,都已經是戌時末了。
春二孃和孟大在屋裡急得都快冒煙了,一聽到孟彤的叫門聲,兩人幾乎是跑著出來給開的門。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可把俺給擔心壞了。”一看到孟彤,春二孃便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
“娘,您先別抱怨了,去幫忙師傅一起推下車。”孟彤從車轅上跳下來,一手牽著騾子便往院子裡走。
春二孃一聽祝香伶竟然在幫忙推車,頓時給嚇了一大跳,她急忙往院外跑去,嘴裡還忍不住一個勁叨唸,“你這孩子,祝婆婆年紀都這麼大了,你怎麼可以讓她老人家幫你推車呢?你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孟大一聽也想去幫忙。
孟彤眼角瞟到他的動作,立即急急叫住他,“爹,您站哪兒別動,您可千萬別來添亂,這車裡裝了上千斤的獵物呢,您推不動的,還是讓師傅和娘來。”
孟大的腦子轉的快,一聽車裡有上千斤的獵物,一連竄的問題便脫口而出,“哪兒來的上千斤獵物?都是野兔山雞?你是不是把山腳這一片的野物都給逮光了?”
“跟師傅上山尋藥時遇上狼群了,俺和師傅就順手打了,就運下山時花了些力氣。”孟彤輕描淡寫的說著與祝香伶一早就竄好的臺詞。
一邊的孟大和車後幫忙推車的春二孃聽到這話,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啥?狼,狼群?”春二孃說話都結巴了。
“娘,您先把門關好,俺一會兒再好好跟您說話。”孟彤交代了一聲,又對孟大道,“爹,您去把廚櫃裡的三個火把拿來。”說著便牽著騾車,在祝香伶的推動下把騾車牽進了新院。
等春二孃關好院門,和拿著火把的孟大一起走進新院裡時,祝香伶的屋子已經亮起了燈。
孟彤把三個火把都點起來,然後給春二孃和孟大一人分了一個,這才和祝香伶一起,把車廂的厚布簾子掀了起來,讓兩人看裡面滿滿的一車野狼屍體和四頭已經有些不成樣子了的馴鹿。
孟大和春二孃的嘴巴徹底張成了O型,好半晌,孟大才結結巴巴的看著孟彤,道:“這,這都是你打的?”
“鹿是俺打的,狼身上的箭也是俺射的,只不過俺只打死了兩隻,其它的都是師傅打的。”
孟彤有心安撫兩人受驚的心臟,儘量放柔了語氣,指著祝香伶道:“師傅是個絕世高人呢,她老人家只用一把枯枝就把俺射了好多箭都沒打死的野狼都給打趴下了。”
“所以以後俺和師傅出門,你們就不用再擔心了,只要有師傅在,俺是不會有事的。”
說了這麼多話,其實只有最後一句話,才是孟彤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孟大和春二孃一聽,便連忙激動的向祝香伶道謝。孟大和春二孃都沒讀過書,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有其師必有其徒這句話他們還是懂的。
深藏不露的祝婆婆現在是孟彤的師傅了,祝婆婆現在有多利害,以後他們的閨女也會有多利害不是嗎?
“娘,咱們搭把手把車裡的這些狼和鹿都給搬下來。”
孟彤把還在愣神的春二孃喚回神,把手裡的火把遞給孟大和祝香伶。
雖然讓祝香伶動手或許會更快,但回來時讓祝香伶推車是不得已,現在都已經到家了,再讓祝香伶去搬狼屍對孟彤來說,就有些過了。
有句話叫做: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孟彤雖然嘴上不說,但在她的心裡,祝香伶現在跟自己的父母也並無不同。
而且就年齡上來說,祝香伶的年紀比她的父母都大,就是衝著“敬老”這兩個字,她都得好好的敬著自家師傅。
一邊綁著馬車的車簾布,孟彤嘴裡還一邊對春二孃解釋,“現在天氣熱了,要是把這些狼啊鹿啊的就這麼悶在車裡,俺怕到了明天這肉就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