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情感上,就春二孃的那個性子,若是那馬戛木家的那些人都是好的還好,若是有一兩個心懷不軌的,只怕春二孃就得天天以淚洗面了。
偏偏就他派人查探到的訊息來看,那馬戛木的那些個兒女媳婦就沒有一個簡單的,春二孃對上她們只有被虐的份。
他的小丫頭如今可正懷著孩子呢,凌一可不想讓孟彤再為春二孃認親的事情多操心。
事隔二十八年,就算那馬戛木和他的那些子女當初再怎麼寵愛那馬木蘭,二十八年過去了,這份感情又還能剩下多少?
如果孟彤只是個普通人,那麼這親認了也就認了,可孟彤如今這樣一個身份,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不好就會讓四川府再次陷入動盪之中。
再說春二孃的性子太過綿軟、敏感了,孟彤花了這麼多年,讓宮嬤嬤和王嬤嬤等人精心侍候和引導著,好不容易才讓她不再懼怕生人,這要是因為認親,再讓她回到從前那樣動不動就掉眼淚的狀況,他的小妻子只怕會氣瘋了的。
凌一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個親不認也罷。
倒是那個勒墨長石是個痴情人,勒黑長石的父母和弟弟、弟媳和妹妹的性子也都還算不錯,凌一看孟彤也有讓春二孃再嫁的意思,覺得這兩個人要是有結果的話,應該也是件挺不錯的事。
而且公主的寡母再嫁給白族人,這事兒就是傳出去也是親民之舉,雖然其中的一些利益牽扯避免不了,但總歸是利大於弊的。
將事情的方方面面都想過了一遍,凌一這才拿著那一包供詞起身回了房。
等孟彤午睡醒來,喝過了熟水,凌一才把那包供詞拿了出來,並將自己的想法跟孟彤細細說了一遍。
凌一的想法自然一切都是為她好的,可孟彤卻不這麼想。
她娘自小被賣進孟家,孤苦了那麼多年,也被欺負了那麼多年。在那些挨餓受凍,被人打罵欺負的時候,她肯定也無數次在心裡期盼過自己的親人,能出現在她面前,救她逃出生天。
現在她既然知道了春二孃確實就是那馬木蘭,要是隻為了怕麻煩就阻止春二孃認回自己的親人,那她孟彤還算是個人嗎?
凌一看著孟彤不鬱的臉色,知道她不同意他的說法,不禁開口道:“那馬戛木的那些個子女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你覺得就岳母那個性子,那些人要是向她提出什麼要求,岳母會不會傷透心?”
春二孃是膽小內向,懼怕生人,還愛哭,可她並不是笨。相反的,因為在孟家常期受虐,春二孃對別人的情緒和惡意極為敏感,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嚇的不行。
可有一句話叫為母則強。
孟彤的前身長到八歲,春二孃就是被孟家兩兄弟和陳金枝虐打的再利害,也從沒有放棄過保護自己的女兒。
每當陳金枝打罵孟二丫,孟大身體不好,攔不住彪悍的陳金枝,所以每次都是春二孃擋在女兒面頭,寧願自己捱打,也要護著女兒。
想著拿自己當眼珠子似的疼著的春二孃,孟彤就忍不住一陣陣的心軟。她們現在的生活好了,不會再有人打罵她們了,可春二孃要是知道自己認回親人之後,那些親人會做出讓女兒為難的事來,只怕會自責的無以復加吧。
“這事兒我得跟娘好好說說,我們做為晚輩的不能幫娘做決定,這事兒還得讓娘自己拿主意才行。”孟彤是希望春二孃有人疼的,畢竟她生命中缺失的東西太多了。
不過她總覺得那馬戛木那一家子並不如凌一說的那樣市儈,想了想,她還是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凌一,你說那馬戛木見了娘之後,也查到咱們府上來了,怎麼後來就沒上門來跟娘相認呢?”
凌一淡然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若是一般人家也就罷了,可沒憑沒據的,解憂公主的生母又豈是他那馬戛木說認就能認的?”
“是這樣嗎?”孟彤有些失望,她打心底期望那馬戛木對春二孃是不一樣的。
☆、819番外——春二孃的春天8
不過事隔二十八年,那馬戛木對這個失蹤了二十八的女兒還有多少親情,實在不好說,而孟彤也不想拿自己的孃親去試別人的人性。
凌一最見不得自家媳婦兒難過了,更何況她現在還懷著孩子呢,“其實也不是一定就不能認,雖然那馬戛木的那些兒女性情都不怎麼樣,不過那馬戛木身為孃的生父,對娘未必就沒有感情。
再說不是還有那個勒墨長石嗎?他天天在咱們府外站崗,可見心裡還是掂記著咱們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