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哪個女人知道有個男人衷情於自己,就算見不到自己,也願意日日在她家門口守著,只怕都會生出點兒自得、自豪之類的虛榮心的。
直到後來女兒回來告訴她,勒墨長石真的是她自小定婚的未婚夫,而且他一直未娶,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找她等她,春二孃感動、內疚之餘,對勒墨長石才漸漸生了心思。
等孟彤把勒墨長石弄進後花園做僕役,春二孃與他朝夕相處了幾個月,知道他是個雖然話不多,卻老實肯幹的漢子,心裡對他倒是真的慢慢有了好感。
要說那天會落水,完全就是個意外,要非小狼一家在她身邊玩耍,小狼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也不會一頭載進荷塘裡。
雖說勒墨長石那日救起她時,正逢園子裡的人都去前院給宮嬤嬤她們幫忙了,後花園裡除了兩個七八歲的小丫頭就沒有別人了,可春二孃這些年也聽丫頭、婆子們說了不少這類的故事。
她那日身上衣著單薄,再加上落了水,別說她是被勒墨長石抱上岸的,就是她當時自己爬上岸,她當時渾身溼透的樣子被勒墨長石看了去,為保名節也只能嫁給他了。
春二孃的性子是軟糯,卻不是笨。
現在連皇帝老爺子都住到她家來,讓她閨女給治病了,她女兒、女婿如今的身份,用靠山村以前的那些鄉親們的話說,那簡直就是貴不可言了。
春二孃也沒有忘記她們住在洛陽城時,那滿城的百姓是怎麼傳她閨女和女婿閒話的。
她心裡明白,以前他們還在靠山村時,家裡的日子稍稍好過了些,村子裡的鄉親就會犯眼紅病,對他們家說三道四不說,還會想出些瞎話來造他們家的謠。
宮嬤嬤說女兒、女婿如今就是整個四川府的土皇帝,他們家如今的日子過的這麼好,外頭盯著他們一家的人就只會更多。
春二孃就怕她落水被勒墨長石救起來的事情,被人傳出去隻言片語會害女兒、女婿丟了臉面,所以在勒墨長石說自己會負責之後,事後第二天她便自己去跟女兒提了要嫁勒墨長石的事。
寡婦再嫁雖說名聲也不會太好聽,不過總好過被人傳說自己跟人不清不楚的。
孟彤這邊應了勒墨長石派來的媒人的提親,春二孃便成了新嫁娘。雖然她已經嫁過人了,可待嫁、辦嫁妝、給自己繡大紅嫁衣卻還是頭一回。
孟彤打定了主意,要風風光光的把自家孃親嫁出去,旁的事就都不讓春二孃沾手了,只讓她安心在屋裡給自己繡嫁妝。
春二孃大概是這世上最單純,最聽話的好孃親了,每天除了去梅園看看小凌瑞之外,就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關屋子裡繡起嫁妝來了。
也正是因為她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繡紅嫁衣,孟彤這邊把勒墨長石給的迎娶日子退回去,讓他再重新選吉時,勒墨長石想往後院給春二孃遞話,卻突然發現他竟然聯絡不上春二孃了。
面對一整府由殺手改行的侍衛、丫頭婆子和小廝,孟彤說不讓勒墨長石進門,勒墨長石就是變成只公蚊子,他也飛不進府裡去。
勒墨長石急的嘴上冒泡,天天往公主府跑,可惜孟彤不鬆口,他每天也就只能在門房裡坐著喝茶了。
眼見再拖下去就要二月份了,勒墨長石也只能無奈妥協。他算是看明白孟彤的意思了,這位公主殿下就沒想過讓他儘快娶得美人歸,而且還是不接受抗議的那種。
孟清風回來的第二天,勒墨長石終於派媒人再次上門了,這回送來了三個日子,分別是三月,五月和八月,孟彤選了八月初八的日子,當場拍板把兩人的好日子給定了下來。
孟清風都知道孟彤選了這麼個日子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一收到孟彤的飛鴿傳書,連行理都來不及收拾就快馬加鞭,趕緊慢趕的趕回四川府來,就怕晚了會趕不上乾孃的婚禮,結果啊姐偏偏選了八月這麼個日子,那他現在要怎麼辦?
孟清風想著自己在戶部還任著的職位,以及他書桌抽屜裡的那張程範送的喜帖,眼淚只能嘩嘩的往肚子裡流。
現在才正月底,離八月春二孃出嫁還有七個月呢,難道他現在要先趕回洛陽,等時間到了再趕回來嗎?
想想洛陽和四川府中間隔著千里路途,光路上往返一趟就得兩個多月,孟清風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啊姐!弟弟我謀劃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接近了程範,收了他的喜宴帖子,打算去他家喝頓喜酒的,結果您這一召喚,我這小半年的努力算是白廢了。”
孟清風苦著臉,只差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