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這麼差嗎?清風即委屈又覺得有些不服氣,立即就顛顛的跑前院找凌一去了。
打發了清風,孟彤看了看時辰,就轉去了福壽院。
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放下了那些權欲鬥爭,爾虞我詐的關係,沒了肩上的重擔,他縱情山水,四處亂跑,這身子竟還微微有了起色。
孟彤瞭解自己的醫術,以皇帝身體當時被劇毒催殘的破爛程度,她開的方子療效就是再逆天,也僅夠保他一兩年的命。
但皇帝在身體日漸衰敗的情況下,竟還會慢慢有了起色,這種情況就是在她前世的那個年代,也是極少見的。
在醫療發達的現代,這種瀕臨死亡時,身體突然開啟了自我修復功能的現象,千萬人裡也就只有那麼一兩個,醫學界的專家們對這一現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統一將這一現象稱之為奇蹟。
可這種事情對別人或許是好事,對皇帝和大周江山卻未必了。
皇帝原是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才跟著她到四川府來休養,兼想在臨死之前安靜的過幾天清靜日子的。可現在他的身體有了起色,可能能夠活的更久了。那麼關於帝位,他又是怎麼想的呢?
孟彤毫不懷疑若是皇帝現在再回洛陽,滿心等著他駕崩了好登基稱帝的周元休,會立即對皇帝舉戈相向。
周元休對皇帝下毒一事,在皇帝和周元休心裡都是一根要命的刺。
之前皇帝之所以會對讓周元休繼位一事妥協,是因為他自知命不久矣,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再培養一個繼承人了。
可皇帝若是一時死不了了,那麼曾經大逆不道,試圖噬父的周元休,就不再是皇帝唯一的選擇了。
孟彤挺煩這種事兒的。在她看來,皇家的這些人簡直就是沒事找事,吃飽了撐的。
大周疆域遼闊,各地貧富差異巨大,每年都有因為吃不飽飯,而餓死凍死的百姓。
上位者要是不能努力改革以改善百姓的生活,單靠她每年冬日的施粥和拆了東牆補西牆的贈濟,根本就起不了多少作用。
一碰上天災**,死人和民變都是必然。
孟彤不反對在保證自己富足的情況下,施點緩手幫真正有困難的人度過難關,可她並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若是皇帝和周元休以為她會一直勞心勞力的幫他們“打工”,那就大錯特錯了,她可沒有那個聖母心。
想想四川府這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還在建設中,離她心目中的理想家園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師傅家的那個巫門還要她去重建,胡大師兄那個沒心沒肺的,根本就不願意牽這個頭;
而她現在還要養兒子,照顧老公,給親孃準備婚事,調教義弟以便助他報仇,以後親孃可能還會給她生一堆的弟弟妹妹,她自己也可能會生一堆的小蘿蔔頭……
哎喲,事情簡直不要太多,誰耐煩天天去管皇帝家的窩裡鬥啊?
一進福壽院,就見皇帝和許文軒正在院子裡做著教的那套健康操,四面的抄手遊廊上站了一圈的侍衛。孟彤一眼掃過去,見都是皇帝的親衛,就打算繞過正專心做操的皇帝和許文軒,朝蹲坐在正屋門口廊下,守著小爐子煮藥膳的青黛走去。
可她不理皇帝和許文軒,卻駕不住皇帝和許文軒要理她。
皇帝手上動作不停,聲音卻微帶了一絲不悅的道,“怎麼拉著個臉?見了朕也不行禮,這是在給朕甩臉子看?”
孟彤頓住腳步挑眉望去,就接收到了皇帝一個不算凌厲的瞪視,站在他身後兩步遠處的許文軒卻是友善的對孟彤笑著點了點頭。
孟彤心裡頓時就安穩了,“這一大早的誰惹父皇生氣了,讓您火氣這麼大?”
敢情你還記得你是我義女啊?
皇帝沒好氣的吐槽道,“你也就是討巧、賣乖的時候會叫朕父皇。”其他時候不是叫皇上,就是叫陛下,哪裡有一點兒身為女兒的樣子,根本就當她是自己的臣下嘛。
孟彤心說:義女的身份本就是個掩飾,而且身份太多了難免會造成混亂的嘛,大家心裡清楚就好了,這麼較真有意思嗎?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了來,所以她笑道,“父皇可真是火眼精睛,我今兒過來,可不就是來討巧賣乖來了嘛。”
她這幾天這麼忙還專程跑來告訴他:要想多活幾年,遠離皇位和周元休才是王道,看看她用心多良苦,皇帝可要買她這個乖才好。
可惜皇帝跟孟彤顯然不在一個腦波頻道上,哼了一聲就不再搭理她了。
孟彤被哼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