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該不該講。
吳婉嬌一聽這裡,急了,“爹孃病了,要不要緊,我這裡有許多上好藥材。”
吳四郎見吳婉嬌這麼急,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你別多想。只是你走以後,爹病了很長一段時間。”
吳婉嬌再次淚流滿面,想起自己八歲夢魘時,吳明德白了的頭髮,趴在小桃身上嚎啕大哭。
幾個人站在邊上一起哭,誰也沒有勸誰,那從沒有被提起的離鄉之痛在此刻全部爆發出來,田二郎從外院過來,也蹲在門邊跟著哭起來,他的家人除自己和姐姐全部在京城。
阮嬤嬤抱著娃過來,站在邊上也無聲的流著淚。
北地的荒涼,初來時的無助,一切一切的努力,盡在這哭聲中得到釋放。
只有三十天大的夏言北,在阮嬤嬤臂膀裡看著外面的世界,儘管他眼中的世界只是一個小小的屋角,他一個人自得其樂地看著。
從外書房過來的夏景皓站在拐角處,看著一群嚎啕大哭的人,沒有言語,低著頭轉身走了,只覺心口憋悶難受。
吳四郎和吳婉嬌兩個人一直聊到深夜,從小時候聊到京城別莊,從別莊聊到學府街,只要能想到的都說上幾句。最後在小念兒的哭聲中才結束首次見面長談。
第二天早飯後,吳婉嬌帶著吳四郎去看自己五千畝地。
此時已是初冬時節,天地一片蕭瑟,地上濃霜在陽光下漸漸散去,臨集街上熱鬧非凡,兩個人走在街上,無論穿著打扮,氣度都跟小街上的人迥然不同,認識吳婉嬌的低頭打個招乎,不認識地問別人,知道了馬上張大嘴,“這就是世子妃大人?”
“是的”邊上人小聲說一聲,“不要這麼大聲,衝撞了貴人,你臨工都沒得打”
“噢,噢,知道,知道。”連忙朝邊上讓路,目送著他們離開。
每每聽到這裡,兩人都相視一笑。
“這裡,都是六姐你的成果?”吳四郎笑著看著四周的鋪子,“你到哪裡都是這樣,一個人一座城。”
“吳四郎,要不要這麼誇大,一條街,好不好。”吳婉嬌伸手捶了他一下,看了看英俊挺拔的他,忍不住感嘆時光流逝,離京時,這個小男孩還沒有自己高,現在卻已超過自己一頭了。
“差不多,只是時間問題”吳四郎轉頭看向她。
吳婉嬌朝她聳了聳肩,“順其自然。”
走到街尾,見到一團大大小小的孩子打鬧成一團,其中一個小男孩護著一個只會爬的小女孩,拖著鼻涕。邊上的秋實看鬧得不像話,叫了一下,“做什麼?”
一群小孩看著他們幾個,他們也有自己的判斷,知道是富貴人,不好惹,都避開站在一邊,秋實看了看,見一個穿著稍為整齊的男孩站在那裡,似是個領頭的,便開口道,“怎麼回事?”
那個領頭小孩轉過頭,就是不開口,趁著空隙居然跑了,一個跑,後面跟著全跑了,秋實無奈地朝吳婉嬌開口笑笑,走到那個被打的小男孩身邊,“你來說說,怎麼回事?”
小男孩站了起來,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樣子,瘦得皮包骨頭,吃力得抱起小女孩,就是不開口回答他們的問題。
吳婉嬌看著這個小孩,感覺到這個小孩的自尊,讓秋實不要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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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 吃飯付銀 世子吃癟
第一百一十三 吃飯付銀 世子吃癟
走到街尾鋪子,問了這個鋪子老闆,老闆就是五個村子裡的人,當然見過世子妃,見是世子妃,忙笑著迎到鋪子門口行了個禮,“剛才那一群小孩是東邊幾個村和我們這幾村的,被打的這個孩子是後
面高垛鎮的,也不知是他哥還是他爹在這裡討飯,在這裡一個秋天了。”
“這樣啊!”吳婉嬌看著那個小男孩吃力得抱著小女孩往閘口邊去,閘口邊有涵洞,難道是住在涵洞裡?
吳婉嬌跟著他往閘口去,果然見他往最高的那個涵洞裡去,她和吳四郎也跟著他們,進到裡面才發現裡面躺著個男人,邋里邋遢,裹著個麻袋,面色潮紅,嘴唇乾裂,渾身瑟發抖。
吳婉嬌一看,這個人就病得不輕,轉頭對秋實說:“秋實,到街頭喊吳小五過來救人。”
“是,小姐。”秋實也看到這個男人病得不輕,連忙轉身出涵洞跑向街頭叫人。
那個小男孩見吳婉嬌居然救人,也不開口,朝她跪下磕了一個頭,然後順爬著爬到那個躺著的男人身邊,眨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