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嬤嬤看著已經沒有耐心的吳婉嬌,又看一眼高高在上的王妃,不動聲色往小念兒身邊靠了靠。
吳婉嬌見王妃有意為難自己,並不生氣,自己起了身,不等對方發難,笑著搶問道,“母妃你辛苦了,說起來都是兒媳不是,您老人家金府裡一堆事,還讓您在這裡幫我,真是過意不去,兒媳在這裡謝過母妃。”
“你趕我走?”王妃神經大條,可並不傻啊。
“沒啊,兒媳巴不得母妃你一直住在這裡,可金府怎麼辦?兒媳又不能回金府幫母妃料理,也不知金府的情形怎麼樣了?”說完又是嘆氣,又是沮喪的。
“你……”王妃說不出來了,金府裡陳側妃下去了,又上來一個王側妃,還讓那個賤人兒子送自己女兒進京。
吳婉嬌看著不再淡定的王妃,垂了垂眼皮,在這裡指手劃腳、樣樣要插手,卻沒有一樣能做周全,難怪一直用陳側妃管家,實在是太氣高了,只認為‘我是王妃我的事你們還敢做不好’,如果這樣,又哪來奴大欺主。
蘇夫人緊偎著王妃的大腿,一幅若不經風的樣子,緊張看著這對婆媳過招,王妃分明不是世子妃對手啊,可這天下,總得講一個‘孝’字,看你吳氏如何?想到這裡不僅暗自得意。
吳婉嬌並不急,“母妃你一直管家,想必很辛苦,小念兒我就先帶回去了,讓您老人家好生休息。”
吳婉嬌這邊話剛說完,阮嬤嬤就把大公子抱到手裡,往後退到吳婉嬌身邊。
“把念兒放下”王妃大叫,哪裡還有王妃的風儀。
王妃的大嬤嬤過來要搶抱,吳婉嬌伸腿就是一腳,“沒眼力的東西,沒看母妃累了嗎,整天就知道讓主子累著,要你們何用。”說完轉身焉然一笑,“母妃,兒媳告退了,請您老人家好生休息。”
吳婉嬌帶著念兒一路無阻的出去了,被踢的大嬤嬤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才知道,世子妃不是好惹的。
王妃氣得渾身發抖,可也不知自己要說什麼。
蘇氏低頭陰陰的笑了笑,機會來了。
世子府外書房
夏景皓正在跟北齊王夏守正說著今年夏收及稅賦的事情。
“你是說,今年夏收,稅收比以往減了一層,但總量卻增加了三層?”北齊王夏守正不敢相信。
“是,父王”夏景皓兩眼笑眯眯,看著自己父王被驚到,很有成就感。
“哦,說給為父聽聽”北齊王夏守正看兒子得意,自己也高興。
“第一,當然是土地所有改善,收成增加了,其次,除了田稅,我們在商科和貨運上漲了很多,臨集這一帶,幾乎和田稅相平。”
“有這麼多商稅?”北齊王夏守正沉思。
“是,父王,小手工業和其他行業蓬勃發展讓一切都活了起來。”夏景皓開始也不相信,等稅收齊了,事實勝於雄辨,不得不讓他信服。
“以前總認為種田才是根本,原來商業也是國之支柱。”北齊王夏守正不愧是北齊王,腦子轉得很快。
“正是”
“那還有呢?”北齊王夏守正想聽更多的好訊息。
“還有就是,能吏在收稅賦當中所起的作用,一個上通律法、下知防守的能吏,為我們收稅賦避開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讓稅賦大部分都落到了實處。”
“好,好啊。為父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了。”北齊王夏守正一直為北齊的衰落憂心,聽到這些心裡欣慰。
“父王”
北齊王夏守正激動點著頭,“父王知道,這裡每件事都有吳氏的影子。”
“父王”
“父王會善待她的。”
“謝父王”
“是她的本事,不要謝我。”夏守正拍拍兒子的肩,“是個有福氣的,話說一個好媳,三代好兒孫。”
夏景皓傻傻笑了,“父王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臭小子,她再好,你寵她也不能表現在明面上,要不然豈不是騎在你頭上。”
“父王”夏景皓一臉委屈,“我什麼時候寵過她了?”
“行了,愣不稜的小子,運氣就是好。”北齊王夏守正笑罵著自己兒子,一臉感嘆。
夏景皓踩著輕飄飄的腳步往後院去,想著吳婉嬌、想著兒子,嘴都合不攏。
“爺”如泣如訴的蘇夫人終於等到夏景皓,兩眼含淚的看著她。
夏景皓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罵吧,不忍,不罵吧,又嫌煩。什麼也不說,抬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