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那一聲還要響,而且打人打習慣了,萬姝同樣用了指甲。
楚隨臉上登時多了三道刺目的指甲血痕。
知夏、品秋都嚇傻了,看到二爺臉上的傷,二女慌不迭低頭,哆哆嗦嗦地跪在那裡,額頭觸地。士可殺不可辱,二爺被如此羞。辱,一氣之下,會不會殺她們滅口?
萬姝也看到楚隨的模樣了,她愣了愣,下一刻卻嚎啕大哭起來,指著楚隨一連串地控訴,“我那麼喜歡你,喜歡你好幾年,你卻在外面養女人,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拈花惹。草就算了,你還想把野。種帶回家?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笑話我?你讓我怎麼出門見人!”
楚隨腦袋始終偏著,維持著被她打臉的姿勢,萬姝哭了那麼多,聲音落了,他才像剛回神一樣,慢慢轉過來。鳳眼不帶任何感情地看了萬姝一眼,楚隨摸摸臉頰,再看手心,有血。
楚隨這輩子,只被兩人打過耳光,一個是陸嶸,一個是萬姝。
陸嶸是京城有名的神童才子,也是長輩,楚隨敬佩陸嶸,當年被打一巴掌,楚隨雖然覺得冤枉,但被自己敬佩的人打一下,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對於萬姝,他讓她受了委屈,萬姝罵他咬他楚隨都不在乎,但被萬姝打耳光……
楚隨目光陡然一寒,鳳眼冰冷地盯著萬姝:“我十六歲遇見潤哥兒他娘,那時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對不起你。潤哥兒是我的骨肉,現在我帶他回家,我也對得起天地良心。你是我妻子,我知道你無法立即接受潤哥兒,我體諒你委屈才對你百般縱容,但你最好記住,再敢打我一次,再敢罵潤哥兒一次,休怪我……”
“你要怎樣,休了我嗎?”萬姝本就委屈,剛剛打了楚隨一巴掌,她總算冷靜了些,如果楚隨再哄哄她,如果楚隨答應送走那個孩子,萬姝願意原諒他一次。可楚隨非但沒有哄她,反而冷言冷眼威脅,還自稱對得起良心,萬姝才滅下去的怒火便又燒了起來,轉身朝兩個丫鬟大吼,“聽見沒有?人家要休了我!休就休,我也不想再在這裡白受氣,馬上收拾東西,咱們回侯府!”
言罷捂著臉跑屋裡去了,趴在床上嗚嗚痛哭。
這邊動靜鬧得大,陸明玉得信後,猶豫著要不要做做面子活,被楚行制止,不想妻子插手。他們夫妻躲清靜,太夫人、楚二夫人卻不能袖手旁觀,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在走廊撞見沉著臉往前院走的楚隨。
走得近了,看清次孫臉上的傷,太夫人僵住了。
楚二夫人前一刻還在怨兒子給家裡添麻煩,這會兒看到兒子俊臉掛彩,楚二夫人立即心疼了,拿出帕子替兒子擦血,嘴裡焦急地埋怨:“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弄成這樣成何體統?”
心裡卻對萬姝生出了不滿,兒子沒有妾室沒有通房,只是認了一個庶子,萬姝耍點小脾氣就行了,怎能對丈夫動手?竟然抓傷兒子麵皮,這讓兒子如何去戶部當差?
真是越想越氣。
“娘,祖母,你們回去吧,我有分寸。”楚隨不想長輩替他操心,低聲道。
“我們去勸勸姝兒,時謙快去上藥吧。”傷勢要緊,太夫人疲憊地道。一天之中經歷這麼多變故,到底上了年紀,太夫人有些力不從心了。
楚隨還想再勸,楚二夫人拍拍他手臂,要兒子聽話。
楚隨這才默然離開。
太夫人婆媳倆去看萬姝,一進內室,就見知夏領著小丫鬟正手忙腳亂收拾箱籠,萬姝背對她們坐在梳妝檯前,品秋替她梳頭打扮。剛剛與楚隨一番糾。纏,萬姝珠釵都亂了,就是回孃家,也得收拾好了再回的。
“都住手!”太夫人氣得杵了杵柺杖。
知夏才因為聽從楚家人捱了打,聞言膽戰心驚地望向主子。
萬姝用眼神命令她繼續,然後就哭了,坐地穩穩的,只捂著臉朝太夫人、婆母訴苦,“祖母,母親,隨表哥有了兒子,他不要我了,我沒臉等著被他休,只能先回孃家……”
“胡說什麼。”楚二夫人扶太夫人坐好,她走到兒媳婦身邊,無奈道:“姝兒,娘也是今天才知道時謙年少時候……潤哥兒畢竟是時謙的骨血,時謙捨不得他流落在外也是人之常情,但時謙知道你受委屈了,跟我們發誓他會對你好,你看你打也打了,就原諒他一次?什麼休不休的,都是氣頭話,姝兒別當真,今晚你先消消氣,明天讓時謙陪你回孃家,讓他親口給你爹孃賠罪。”
話說的好聽,還不是向著她兒子?
若是楚隨來勸,萬姝或許會聽,但楚隨不露臉,她揚言回家又自己留下來,傳到楚隨耳裡他肯定會得意,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