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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峋摸摸小侄女腦袋,見蕭氏看了過來,他微微一笑,隨即規矩地退後一步,不再多看。
蕭氏瞅瞅女兒,默許了這份禮物。周老姨娘安安分分,陸峋對嫡母恭敬孝敬,連婆母都只是偶爾吃點周老姨娘的醋,從未說過陸峋一句不好,陸峋格外偏心女兒,女兒與她四叔關係近,婆母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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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大家子聚在一塊兒,本該歡樂熱鬧,奈何陸斬積威已久,有他在場,無人敢說笑。
真正做到了食不言……
用過飯,陸斬看向妻子朱氏,對上朱氏期待又畏懼的眼神,陸斬垂眸,靜坐片刻,去了側室,意思就是會留在寧安堂。朱氏欣喜地攥緊帕子,不無得意地掃向周老姨娘,周老姨娘回想昨晚老爺只是叫她幫忙捏捏額頭,其他什麼都沒做,她心裡苦笑,第一個告辭了。
大房二房、陸峋相繼離去,陸錦玉臨走前,小聲囑咐妹妹去找她,陸明玉笑,一口答應。
“娘,那我們也先回去了。”蕭氏細聲同婆母道,公爹留下來了,婆母不需要她們解悶。
朱氏笑眯眯的,叮囑小兩口好好照顧陸明玉。
蕭氏點頭,叫還賴在祖母懷裡的女兒過來。
陸明玉其實有問題要問祖母的,可祖母這會兒巴不得他們趕緊離開,陸明玉也不能壞祖母的好事,戀戀不捨地抱祖母一下,她仰頭道:“祖母,你想我了就叫人去找我,阿暖還有話想跟你說呢。”
朱氏心早飛裡面去了,敷衍地連連嗯了幾聲。
陸明玉好笑又無奈,隨自家爹孃走了。
朱氏最後打發走女兒,緊張地理理衣裙,進門前悄聲問蘭嬤嬤,“怎麼樣?”
眼眸似水,神態簡直像個十七八歲的嬌羞姑娘。
蘭嬤嬤笑而不語,輕輕推了她一下。
朱氏紅著臉進去了。
陸斬盤腿坐在暖榻上,見她進來,面帶羞澀,怯怯瞧他一眼馬上低下頭,陸斬心情說不出來的複雜。他喜歡朱氏,不然當初不會娶她,只是朱氏單純又倔強,進京後非要學其他貴婦人,不倫不類的,既比不上人家的貴氣又丟了自己的嬌憨淳樸。陸斬不喜歡,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告訴她保持原樣就好,朱氏呢,當著他面答應的好好的,回頭繼續我行我素,真不知道哪來的膽量。
陸斬記不清自己勸了多少次,朱氏就是不聽,時間長了,她變得越來越陌生,他進兵部後也越來越忙,漸漸沒有精力指點一個倔強不聽勸的人,又不想與大臣們勾心鬥角一天回來還要面對一個虛偽的她,這才去了周老姨娘那邊。
感情上面,陸斬沒有特意專情,他只是覺得女人都差不多,一個就夠了。原配死後,他沒有女人才抬了一個姨娘,後來遇到朱氏,陸斬便只去朱氏那邊,畢竟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周老姨娘是妾是奴,不必在意。
剛對朱氏失望的時候,他還年輕,年輕就容易衝動,加上恨鐵不成鋼,續娶後第一次去周老姨娘那邊,他真的碰了周老姨娘,事後意外發現朱氏吃醋了委屈了,晚上他好好哄哄,接下來幾天朱氏竟然忘了那些虛榮攀比,一心撲在他身上。
陸斬繼續只陪她一個,直到朱氏出門做客,大概受了刺激,舊態復發。
陸斬假裝去找周老姨娘,晚上什麼都沒做,第二天朱氏果然又變了回來,如此反覆……周老姨娘倒是個好命的,一晚就懷了孩子,生孩子就養,陸斬沒放心上,一邊逗妻子一邊努力在兵部站穩腳跟,不知不覺過了二十年。
如今他老了,精力大不如從前,身為兵部尚書兼內閣大臣,事情卻越來越多,各種操心。妻子也老了,尚書夫人卻做的越來越好,對他彷彿不是那麼看重了。陸斬就不再刻意玩年輕時的花樣,去周老姨娘那邊不是為了睡覺也不是為了刺。激她,只是尋個清淨,叫周老姨娘捏捏額頭,緩解頭疼。
如果可以,陸斬只想來妻子這邊,可妻子,太冥頑不靈。
年輕時她為了拉回他心賣乖討好,陸斬願意接受,現在,陸斬只覺得疲憊。
他希望朱氏徹底變回去,而不是隻作為權宜之計,可惜事與願違,如今她連妝容都不改了。
移開視線,陸斬下地,冷聲訓誡道:“你好面子,事事都想爭先,但阿筠是我女兒,我身為父親,能給她一切榮耀體面,無需她特意在才藝上刻苦鑽研費心出頭。你性格執拗我管不了,但你敢把女兒教成你這樣,別怪我禁止你們見面。”
朱氏羞紅的臉,刷的白了。
陸斬無動於衷,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