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嶸如遭雷擊。
前世,妻子死了?被陸峋害死的?
碧潭陪妻子去湖邊散步,碧潭離開,後稱妻子跳湖自盡。而在碧潭離開的那一段時間,一直對妻子心懷不軌的陸峋又做了什麼?推妻子下水?他那麼傾慕妻子,怎麼可能捨得。陸峋捨不得,那就是妻子為了躲避陸峋,不得不以死明節?
陸嶸目眥欲裂,可是女兒還在他懷裡哭,陸嶸暗暗平復呼吸,良久才握住女兒肩膀,“阿暖別哭,爹爹會替你娘做主的,你先回梅苑,爹爹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陸明玉哭著點頭。
陸嶸幫女兒擦眼淚,送走女兒,他喊來孟全,面無表情道:“碧潭、墨竹,都處置了。”
孟全震驚地抬起頭,對上陸嶸冷霜般的臉龐,與他熟悉的那個雲淡風輕的三爺簡直判若兩人。但孟全清楚,碧潭、墨竹必定是犯了死罪,才會讓三爺如此憤怒,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刨根問底。低下頭,孟全沉聲道:“三爺放心,我一定辦得乾乾淨淨。”
說完倒退兩步,轉身,肅容離去。
碧潭、墨竹關押在一個地方,墨竹手腳被麻繩綁著,嘴也被堵上了,人還算安然無恙,臉色沉重地坐在角落。旁邊碧潭同樣手腳被縛,但她仰面躺著,衣衫上佈滿斑斑點點的血,人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
佈滿灰塵的房間死寂無聲,碧潭在昏迷中動了下,墨竹看過去,看到碧潭雙手的傷,她有點想不明白。櫻桃被動了手腳,居然還被查出來了,那肯定不是蕭氏吩咐的,可除了蕭氏,還有誰能指使碧潭?
“吱嘎”一聲,有人來了。
墨竹抬起頭,忐忑地盯著門口,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如鬼差臨門。墨竹緊張地全身冒汗,既盼望三爺念在主僕情分上饒她一回,又擔心來人是要遵照三爺之前的吩咐,先打她板子,再賣了她。
門開了,走進來一道魁梧的身影。墨竹認得孟全,嗚嗚地求孟全給她開口的機會,孟全卻恍若未聞,徑自走到碧潭身邊,蹲下去,拉起碧潭衣衫蓋住碧潭臉龐,然後用力捂住碧潭的嘴。墨竹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碧潭也終於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口鼻被堵,她無法呼吸,她如上岸的魚扭動掙扎,但在男人面前,她那點力氣,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很快,碧潭抽。搐的身體慢慢地僵硬下來。
孟全繼續捂了一會兒才鬆開手,手指按住碧潭脖頸,確認人死透了,他慢慢站起來,黑眸冰冷地看向瑟瑟發抖的墨竹。墨竹看懂了男人的眼神,她驚慌地搖頭,拼盡力氣往旁邊挪,但她能跑到哪去,孟全輕而易舉追上她,上下打量墨竹一眼,伸手去扯墨竹嘴裡的布團。窒息而死最乾淨最省事,拿開布團,他才能動手。
“我有秘密要告訴三爺!”墨竹就抓住這一線機會,連珠炮似的說了出來,眼睛死死盯著孟全,“這個秘密關係到三爺的生死,你敢殺我,將來三爺出事,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她必須說,否則馬上就會死,冤死,只有見到三爺,她才能利用十幾年的主僕情,求得一線生機。
孟全皺眉,別的話他都可以不理,可關係到三爺生死的秘密……
即便猜到墨竹可能在撒謊,孟全還是不敢擅自做主,他看看墨竹,冷笑道:“再讓你活一陣,但你放心,如果你沒有秘密,我會讓你死得更慘。”說完也不聽墨竹囉嗦,重新將布團塞到墨竹口中,迅速去回報。
墨竹有秘密?
陸嶸不信。上輩子他一直活著,足見墨竹只想見他一面,求他放過他。
墨竹該死嗎?
平心而論,墨竹覬覦他這個主子,算不懂規矩算以下犯上,但罪不至死,兩輩子他與妻子的不合,墨竹佔了一半原因,他也難辭其咎,是他一次又一次因為那點自卑,寒了妻子的心。陸嶸知道他對不起妻子,可他捨不得懲罰自己,他想用餘生對妻子好,對女兒好,來彌補他以前犯的錯。
不能懲罰自己,陸嶸只能殺了墨竹,徹底拔除紮在妻子心上兩輩子的刺。
墨竹可憐嗎?陸嶸不想去考慮,墨竹真要怪,就怪她沒有恪守尊卑吧。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他前世選擇顏面辜負了妻子,最後落得妻女雙亡,墨竹如果一直安分守己,就不會成為妻子心裡的刺。
“送她上路。”
淡淡給出回答,陸嶸繼續去守著妻子了。
孟全得令,腳步生風趕回關押墨竹的地方,看出墨竹眼裡的期待,孟全冷笑,蹲下來,諷刺地看著墨竹,“你以為三爺過來,看到你這副樣子三爺就會原諒你了嗎?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