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慶同一共耗費是足足大半月,他確實能耐,不但讓皇帝心情好轉,病況穩定,最後,還捧出了一卷明黃聖旨。
他難掩喜色,顯然,這就是禪位詔書。
王瑞珩有些激動,伍慶同忙勸阻道:“王大人,陛下服藥睡下了,我等稍稍退離再宣旨,更為妥當。”
他當然不敢再這裡宣旨,因為這禪位詔書,根本就不是昌平帝同意的。
皇帝怎麼可能同意讓位?
說到了解昌平帝,無人能出伍慶同其右,他這一二十年間,每天都在研究皇帝的性情,揣摩皇帝的喜好。
作為昌平帝肚子裡的蛔蟲,他當然不可能湊上去觸黴頭。
不過這也沒關係,他早投靠了東宮,只要領了任務進去,十拿九穩。
這大半個月以來,伍慶同根本沒提起過禪讓之事。開頭,他與皇帝一起討伐東宮及保皇黨,後面,他獻策說讓皇帝養好身子,才有資本奪回權柄。
有了金御醫配合,昌平帝身體有見好跡象,龍心大悅之下,伍慶同再一通恰到好處的逢迎,皇帝希望大增,怒火自然就暫時消卻了。
全程有金御醫孫進忠二人配合,毫無破綻。
伍慶同先前投靠了東宮,任務早就領了,這段時間他每日揣摩屆時的言行舉止,不論是毛遂自薦,還是乾清宮“勸諫”,一律表演得天衣無縫。
寵臣們與實幹派從不交集,大夥兒也不知他的底細,再加上東宮的嚴密佈置,於是,到了時候,這早備好的聖旨就能捧出來了。
伍慶同此言一出,王瑞珩等人連連稱是,於是大夥兒匆匆離了乾清宮,召集滿朝文武,宣讀了詔書。
一切進展順利。
禪位大禮定在十月份,時間有點兒緊,王瑞珩等人忙得連軸轉。
當然,他們還是會抽出閒暇來乾清宮的,只不過一直伺候在內的孫進忠稍一挑撥,昌平帝當即暴怒拒見。
皇帝怒意未消,拒絕召見,王瑞珩等無奈只得離開。他位高事也多,還得忙碌禪位,分身乏術,一來二去,也就習慣了來得也少了。
在昌平帝不知情的情況下,在他努力配合治療以待康復,好日後重新奪回權柄的情況下,禪位大典已經有條不紊地準備起來了。
禪位詔書宣讀當天,塵埃落定,皇帝病情也早穩定了,高煦當天就回了清寧宮。
他惦記妻兒得緊,一進門就直奔後殿。
紀婉青得了訊息迎出外室,剛好碰了個正著,夫妻視線一黏上,就分不開了。
攜手進了內屋,屏退所有宮人太監,高煦展臂將妻子摟住。
熟悉香甜的氣息,溫熱的肌膚,熨帖由外至內,他與她交頸相擁,深深喘了口氣,嘆慰一聲。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大婚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眷戀一個女人。
在她身邊,就是他的心靈棲息地。
“殿下,”紀婉青埋首在他的頸窩,蹭了又蹭,低低道:“我很想你。”
沒見到人時已經很想很想,等抱住了他,才發現原來是更想。
他也是。
雖不適宜折返,但一日多次詢問清寧宮,他才能稍稍放下心來。
高煦內斂,當面他很少能說出小兒女的痴纏話語,雖心潮澎湃,緩了半響,亦只低低“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但他熾烈的吻,能訴說幾分。
他們低低說了幾句,唇便貼在一起了,輕輕碰觸幾下嗎,頃刻熱烈交纏。
良久,二人氣喘吁吁分開,高煦倚在福紋大引枕上,將紀婉青抱在懷裡,擁抱良久,稍解了相思,才說起其他。
他撫了撫妻子秀髮,“青兒,事兒成了,召書今日已佈告天下,禪位大典就在十月。”
紀婉青算了算,“還有四個多月。”
她鬆了口氣,雖然知道即便這個計劃不成,還有後備計劃補上,但能保持表面和諧解決,是最好的。
不過,怎麼也得禪位成功後,才能徹底放下心。
高煦微笑,“這幾個月,折騰不出么蛾子的。”
計劃最難的地方已經過去了,後面這點子根本就不是事。
他精神奕奕,顯然成竹在胸,紀婉青安心之餘,也高興起來,興沖沖獎勵了他一個頰吻。
自古以來,太子都是一個高危職業,現在終於要修成正果,說她繃緊的心絃沒放鬆,那是騙人的。
高煦認為這獎勵小氣了點,自個兒追上來討要了一個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