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樂意就要說出來的。”
她聽了好笑,嗔了他一眼。
何嬤嬤手腳利索,三兩下給洗乾淨了,安哥兒重新裹了襁褓,躺在父親懷裡,委委屈屈地癟著嘴兒。
“好了,莫要哭了。”
高煦親了親香噴噴的兒子,騰出一隻手,摟著同樣香噴噴的妻子,溫聲哄著。
“啊!”安哥兒沒聽懂,不過不妨礙他發表意見。
“這小子。”紀婉青颳了刮兒子小臉。
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待吃過晚膳消了食,夫妻一起將兒子送到新屋子裡,這才回屋歇下。
雖然還不能敦倫,但高煦還是摟著妻子親香了許久,好不容易,二人氣喘吁吁分開,他撫摸著她的背,溫聲道:“明日滿月宴,孤已安排妥當,你如往常一般即可,無需擔憂。”
“好。”
紀婉青對夫君能耐毫不存疑,側臉在他懷裡蹭了蹭,應了一聲。
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安哥兒是皇長孫,太子嫡子,滿月又不同洗三,當然大肆慶賀。
昌平帝早已下了旨,滿月宴設在太和殿,遍邀朝中文武,勳貴宗室赴宴。
親兒子的滿月宴,高煦夫妻當然不會怠慢,次日天未亮,二人便起了,各自整裝。
紀婉青的衣裳首飾,昨日便選好了,是一襲大紅色底色明黃鑲邊的蜀錦宮裙,上繡了栩栩如生的飛鳳紋樣;首飾則是一整套嵌紅寶鳳凰展翅赤金頭面,寶光璀璨。
她烏黑如綢的秀髮梳起,挽了一個望仙九鬟髻,把一整套紅寶頭面戴上,換了衣裙,側頭往大銅鏡方向端詳。
佳人華服,這一身美則美矣,可惜很沉重。紀婉青輕鬆了一整年,一時有幾分不適應。
不過,自小的貴女教育很成功,她舉止從容,氣定神閒。
這樣可以了。
紀婉青收回視線,轉出楠木大屏風。
高煦已經著裝完畢了,正摟著兒子坐在軟塌上,垂目低語。溫聲看來,他站起一笑,“很好。”
妻子豐腴了些許,與從前相比各有千秋,不過看她神采奕奕,他自歡喜。
時間不早了,高煦把懷裡的安哥兒交給何嬤嬤抱著,細細囑咐幾句,與紀婉青攜手出門,登上轎輿往太和殿而去。
這次林陽也去,他跟上次一樣,領著一干手下偽裝成太監,緊緊護著安哥兒的轎輿。
“皇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離得遠遠的,傳唱太監見了,忙高聲傳唱。
殿中已滿滿當當,除了帝后及太子夫婦,其他人都早早候著了,一聽見太監特有的尖利聲音響起,立即離席恭迎。
“諸位無需多禮,快快起罷。”
說話的是高煦,他與人前一貫表現溫和,無懈可擊,只是與在妻兒面前時相比,終究還是有些許差別。
玉階通往殿門之處,空出了一大片矩形地方,將男女分割兩邊,男席在東,女席在西。
太子妃的位置,正在女席最上首之處,紀婉青領著抱了安哥兒的何嬤嬤等人,往那邊行去落座。
旁邊就是安樂大長公主,公主探頭看了看襁褓,微笑與她說了幾句。
再後面一點,就是魏王妃的座位。她這回倒有了名正言順的位置了,可惜,大家都知道她不能出席。
紀婉青淡淡收回視線,皇后作的孽,怪不得旁人。
很多人用餘光不動聲色瞥了瞥這邊,目光有好奇,更多的是豔羨。
古代女子相對弱勢,不得不說,誕下皇長孫的太子妃,底氣比以前足上太多。
舉個例子,即便皇后是名義上的婆母,現在也不能輕易磨搓她。有太子有兒子撐腰,諸如從前用炭火的這種粗暴手段,現在已經不適用了。
皇家母以子貴,不是一句假話。
紀婉青對這些隱晦視線也不在意,反正基本上沒有不懷好意的。
夫妻落座不多時,昌平帝與皇后便駕到了。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
高煦紀婉青各領男女席上諸人,出列迎接聖駕。
大殿中響起一陣輕微的衣料摩挲聲,還有腳步聲。不多時,玉階之上便傳來昌平帝的聲音,“諸位愛卿請起。”
“東宮誕下嫡子,今日適逢彌月之喜,稍後,朕且與諸卿暢飲幾樽。”
今日大喜,皇帝的聲音聽著也很高興,話罷,他看向紀婉青方向。
正確的是,看向她身畔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