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精緻如意吉祥紋,領口兩邊則各繡一條栩栩如生的飛蟒。
斗篷是男式,是紀婉青做給皇太子的。
太子妃嫁妝單子要提前送進宮,登記造冊。明日,她打算把這斗篷,連同嫁妝單子一起送過去。
東宮送來了鴛鴦佩,那日紀婉青整理嫁妝,看到品相極佳的貂皮,心中一動,便開始做起了這件斗篷。
她當然知道鴛鴦佩並非太子親選的,只是她日後將要在人家手底下討生活,順勢給大老闆遞個投名狀,有益無害。
該糊塗時要糊塗嘛,反正她女紅不錯,斗篷做法不難,一天做一點,也快好了。
“姑娘,你親手做了斗篷,太子知道主子心意,咱們日後也不與皇后往來,太子也是會對主子好的。”梨花語氣帶有憧憬。
事情哪裡有這麼簡單?
紀婉青笑了笑沒說話,況且對於情愛,她實在沒有想法,太子現在身邊乾淨,並不代表以後也乾淨,這種生活,就當上崗工作就好,投入太多情感,傷人傷己,很不利於健康生活。
不過能讓人誤會也不錯,畢竟這個崗位,最好搭配一點情愛,若真沒有,那就演技來湊。
次日,紀婉青的嫁妝單子連同這件斗篷,一同送進了東宮。
這紅底描金的嫁妝單子,已經不能用單子來形容了,厚厚一大摞,整齊放在太子案頭。
高煦挑眉,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開啟,細細的金色蠅頭小楷很是清晰,當先一頁,就是數個面積以頃計算的大莊子,京郊的,通州的,宛平等地的,還有數量鉅額的金錠銀錠銀票等等。
他不是貪圖女人錢財的男人,眼界也足夠,一時也有些驚詫,這數量比想象中的還要多出不少。
“看來,我們那位皇后娘娘,要後悔了。”高煦挑唇,笑意不再和熙,極為諷刺。
這些銀錢珍寶,對於剛急劇擴張過的紀皇后一黨,比佔據太子妃一位還要重要幾分,況且紀家女兒不止一個,吞了錢銀,再換人頂上也不是不行。
高煦再次讚歎,前靖北侯紀宗慶,實在是個腹中有丘壑之人,難怪他硬撐著一口氣,也要回了京城再閉眼。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寡婦弱女承繼巨財,偏不能盡數掩人耳目,等待她們必然是個死字。
“將嫁妝單子送到內務府,登記造冊罷。”高煦將手上帖子重新放回去。
張德海連忙應了,招來一個心腹,命他將案上那一大摞送過去。
“殿下,這箱子是一同送進宮的,聽來人說,是娘娘親手所制。”張德海隨後上前,笑吟吟開啟案上紅漆小箱子。
箱子裡頭,寶藍色貂皮斗篷摺疊得整整齊齊,針腳細密,繡工精美,可見製作者極其用心。
“奴才聽說,娘娘足足做了一個多月呢。”
高煦目光落在箱子中,視線頓了片刻,方移開,頷首道:“還不錯。”
時候已經不早了,高煦該前往文華殿議事,他站起,便聽張德海道:“今兒天氣冷,這斗篷用了正好,不若奴才伺候殿下披上?”
高煦走了兩步,“嗯”地應了一聲。
張德海樂呵呵抖開斗篷,為主子披上,大小長度剛剛好,顯然製作者用心打聽了。
高煦垂眸,飛蟒長牙舞爪,幾欲脫衣而出,他抬起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撫了撫其上淺淺摺痕。
殿外漫天大雪,厚厚斗篷隔絕了寒意,須臾,他舉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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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煦猜測得不錯,嫁妝單子一送到內務府後,紀皇后得到訊息後,登時摔了手上茶盞。
她熱血往上湧,面上漲紅,頭腦嗡嗡作響,好半響才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好一個靖北侯府,好一個紀宗慶,即便是死了,也不能讓本宮暢快。”
下面分別坐了她的兩個兒子,一個十八九歲年紀,方面大耳,看著頗為老成穩重,正是二皇子魏王;而另一個則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長相陰柔,頗為俊美,不過身量還未長開,看著偏瘦弱。
魏王惋惜道:“這般多的錢銀,竟便宜了東宮。”太讓人扼腕了,早知如此,讓他納了紀婉青,方是上策。
紀皇后一黨崛起很快,急劇擴張難免帶來飛快的錢銀消耗,臨江侯府雖是積年功勳,但一時也頗為吃力,畢竟府裡也不能因此傷了底子,引起惡性迴圈。
偏他們也不是什麼勢力都要的,有實力的人家,肯定不需要大肆孝敬銀錢,因此紀皇后手頭頗緊,連魏王陳王開府時,若沒有紀宗賢大出血,恐怕真會捉襟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