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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苓冷笑:“我還以為王磷是個東西,原來連東西都不是。”還一副十分看重七娘的樣子,連勸阻家裡人不要說七娘的話都做不到,實在叫人看不起。幸好七娘心明眼亮,不喜歡他。
大郎看了她片刻,緩緩道:“小九,有些事不能計較得太清楚,傷和氣。”言下之意,是並沒有否認華苓的說法,但也沒有追究的意思。
華苓說:“什麼意思?就許他們家張口就來,詆譭我們家的人,不許我們家說點什麼?”
大郎威嚴地看她一眼,說:“你要作甚?不過幾句話罷了,回頭與相公提一句也就是了,誰是誰非,自有公斷。多追究了,反倒顯得我們家也一樣小家子氣,叫人笑話。”
一個大家族,不論什麼時候都不可能是鐵板一塊的,華苓明白。她想了半天,哼了一聲道:“行,我也不追究。但也不能叫外面人都這樣想我們家的人,說閒話也不可以。這幾日不是金陵武舉試?”
大郎就知道,總要讓小妹妹有個地方找回場子才甘心的,便笑道:“武舉試在城南門外舉行,初試至今日完畢,明日開始便是半決之賽。”
“初試後留下多少人來?”
“人數仍有五六百。”大郎想了想。
華苓說:“幾百人啊……就說我們家憐惜一眾武舉子在烈日下比試十分辛勞,以一頓甜湯慰勞可好。到時就請姐姐們監督飲食分派。”謝家娘子在這樣大型的場面轉一圈,理直氣壯,名正言順,到時她很想知道,誰還敢嘰嘰歪歪說他們家娘子一身是病。這話實在太噁心。
大郎好笑:“你啊,你那圖書館子扔錢還不止,這裡又要大把撒錢?”
華苓說:“頭可斷,氣節不可斷。”
大郎無奈地笑:“得了,這錢就大哥出罷,這就叫人安排下去,今夜之前便要調來足份的糧米。也是大哥不好,才叫別人家欺負我們家女兒。”
華苓終於開顏:“大哥你真好。”
☆、第150章 金陵武舉試
150
王霏也聽說了城中有關謝家七娘的流言;心裡隱隱有憂。這些年來她也是知曉的;弟弟王磷心儀於謝家七娘,但母親何氏心裡是十分反對這門親事;何氏只生了她和王磷這一雙嫡子女;是疼到了心尖尖上的,容不得他們身上有一點不好。而父親供職於禮部多年,規矩上最是嚴明,見不得出格的事;也並不是能容王磷自作主張的。
王磷若是聽話也就罷了;像那日在朱家祭禮上;王磷與朱兆新當場衝突;怕是父母都十分生氣;這一生氣……怕是就遷怒到七娘身上了。知母莫若女,這城中的流言,說不定就是因為母親在私底下說過什麼。王謝朱衛向來關係親密,母親這樣做,是以為誰也看不出他們的心思,還是心想謝七隻是一個沒有母親護著的小娘子,輕輕說她兩句話也無所謂?母親是糊塗了!若是這件事破壞了王謝兩家之間的和睦關係,母親便犯了大錯!
王霏在家中左思右想,想回孃家去勸勸父母,又覺得應當尋個由頭,到謝家去瞧一瞧七娘,略略安撫一下她,並且代母親致個歉。這些事,母親不做,就只有由她來做了。但如何措辭她也還舉棋不定,便想問一問丈夫的看法。等諸清延傍晚從軍器監歸家,王霏親自到門口迎接。
“不是曾與你說了,不必到大門口來迎我。”諸清延溫聲說道。
王霏微笑道:“也不過略走兩步而已,不礙事的。”
兩夫妻成婚數年,雖然還未有所出,但朝夕相對,耳鬢廝磨,感情越見親密。諸清延握著王霏的手,兩夫妻一道回了正房,王霏親自幫丈夫換下朝服,略作洗漱,便叫廚下呈上晚食來。
用罷晚食,兩夫妻慣例在庭院裡慢慢散步消食,王霏才提起了城裡的流言來,憂慮道:“我心裡覺著,這怕是與娘有些干係。她也是氣糊塗了,怎能拿謝七說事呢。不若我明日回去,與她說一說罷。”
諸清延想了想,卻搖了搖頭,笑道:“照我看,這事夫人還是不要理會的好。這流言是否當真出自岳母?我倒覺得不像,王謝大族一向親睦友好,岳母的性子寬和,又怎會與謝家小娘子過不去,說不定只是世人誤傳。再則流言之事,說過一陣子也就再無人記得了,不過風一樣的東西,夫人勿要太過緊張。又則,夫人惦念父母是應分的,但也勿要忘了夫人也是出嫁女了,如今是我的夫人……”
“夫人定明白為夫所思所想。”諸清延摟住了王霏,在妻子鬢邊輕輕親了親,看著她的眼睛深情無限,一張完美的英俊面容泛著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