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原先大家都把希望寄託在普光寺身上,如今卻是等到了這樣的結果,實在史料難及。
風厲行大喝一聲,已衝到了蘭遠之身邊,心疼地抱起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哭喊道,“遠之,遠之……”
蘭遠之緩緩睜開雙眼,眼瞳已是無光,一片黯然之色。他心中有太多的話,太多的秘密要講,卻是有口難言。他伸出軟弱的雙手,抓著師父的衣襟,眼中落下的淚混合著血水,讓人黯然銷魂。
“普……法……”他終於從口中擠出這兩個字來,卻也是模糊不堪。
“是誰?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風厲行憤怒地吼著。
蘭遠之心中急切,但已是油盡燈枯。他只能扯住自己的衣衫,拉開了一角,裡面露出他赤裸的胸膛,胸膛之上赫然是一枚深黑色的指印。
風厲行怔怔地望著那個指印,口中顫抖著念道,“觀……音……指。”
蘭遠之艱難地點了點頭,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風厲行緊握著他的手,想傳給他一絲真氣,然而傳去的真氣卻軟綿綿地回覆到掌心。
低下頭,蘭遠之已緊閉雙目,嚥下了他最後一口氣息。
“不……”風厲行仰天長嘯,滿腔的憤怒和痛心卻是無處可去。
天雷門再一次被烏雲籠罩住,盤旋在屋頂久久不去。就像失落悲慼的人心,再也無法找回原有的安寧和平靜。
風厲行的悲痛無人能及,他彷彿蒼老了許多,呆楞地坐在主位之上。
連峰和衛子甲已安排了人手,安置了蘭遠之,每個人似乎仍陷在愁雲慘霧中無法覺醒過來。
“師兄,遠之的事必須嚴查,我們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衛子甲忙道,“不錯,我同意連師弟的話。我們一定要抓到兇手,為遠之報仇。”
風厲行擺了擺手,“這個自是當然。只不過如今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只怕一時半刻也無法替他報仇雪恨。”
容弈站在一側,怒道,“還能有誰,定是焰休了。他嫉恨當年溫妍要嫁於師兄的事,所以如今尋機報復。”
風厲行搖頭說道,“可是遠之卻不是死在白眉刺之下,而是……普光寺的……觀音指。”
連峰不解地問道,“難道是普光寺出了內奸?”
“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風厲行嘆道,“普光寺中能將觀音指使地如此爐火純青,而且能把遠之傷成這樣的,除了法字輩的四位高僧,再無他人。我實在不敢相信,內奸會是法字輩高僧中的一個。”
“這個?”連峰也是怔楞,“師兄所說也不無道理。不過遠之是在去普光寺送信的時候受傷,普光寺也脫不了干係,不如我攜幾名弟子,到普光寺去問個究竟。”
風厲行點頭道,“目前也只好如此。師弟,此事有你前去比較好,你們將遠之一同帶上,也好讓法慧師兄他們辨認一下這是否是拜觀音指所傷。”
連峰立即道,“我明白,我這就去一趟。”
風厲行黯然地點點頭,隨即他看向葉子沅一邊,說道,“天香雅軒乃是我派同盟,如今有難我天雷門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他轉身對著容弈說道,“弈兒,你這就帶領十名弟子前去雅軒閣援救。”
容弈回道,“是。”
葉子沅對風厲行的援救感恩不盡,連忙說道,“多謝風掌門,如今天雷門也是多事之秋,風掌門卻仍是將同道安危放在首位,子沅對此崇敬不已。此大恩大德,我天香雅軒一定會還。”
風厲行嘆了一聲,說道,“現今這般也是無奈,我們只能互相協助,方能度過難關。”
接著,他又吩咐容弈道,“你把巧兒一起帶去,她鑽研毒理多年,或許能解雅軒閣毒霧之困。”
“是,弟子明白。”
風厲行向連峰和容弈對視一眼,說道,“你們這就快些去吧,早去早回。這裡由我和衛師弟看著,還能撐得幾日。若是能得援兵,那是最好,對付焰休已非我等單兵之力就可做到。”
“是。”
連峰和容弈這才帶著人手,匆匆離去。
大殿裡一下子又恢復了寂靜,風厲行卻是忍不住老淚縱橫,說道,“遠之從三歲起便在門中修煉,我和他已是情同父子,如今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是有苦難言。”
衛子甲站在身側,只能安慰地按著風厲行的肩膀,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來。愁雲慘霧,像一場瘟疫,席捲了整個天雷門,乃至整個中原。
60、第五十九章 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