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空為人雖聰明機靈,但一時也不知如何反駁,因為若是反駁得厲害了,倒有故意小瞧綠曉之嫌,只有氣得不住哼哼。
屠火卻未露笑容,只輕嘆一聲,緩緩道:“綠曉有千年之壽,而沈公子……也難怪他會想到惑蟲啊……”幾人本因翼空的窘態而各自暗笑,此時聞言,不由隨著屠火一同黯然。
雪是那樣白,而雪禪素那一身白衣,也不讓白雪分毫,站在這雪的世界中,她竟完全一其融為一體,離得遠了,但只能看到她那一頭烏黑的秀髮,卻找不到她的身子。
一顆流星劃破天空,忽然為這寧靜的夜空添了一點生氣,但它只是那麼一閃,便再也不見,彷彿是用盡了一生的力量,在發出這一道美麗而孤寂的光芒後,便隕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隱龍山的絕壁前,李狼就那麼負手而立,一直不發一語,這顆打破了天空寧靜的流星,卻也打破了他的沉默,他忽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那聲音是那樣輕,輕得連自他彷彿都聽不到。
但這一聲在雪禪素的心裡,卻如同雷聲一般震耳,她的身子隨著這一聲輕嘆,竟然雷擊般一震。淚光在眼中閃動,她輕聲問道:“狼王,你……你還要傷心到幾時呢?清幽姐……清幽姐她已經去了,你……”再說不下去了,因為那聲音已經哽咽,她不想讓自己哽咽而哀傷的聲音,將李狼帶入更大的的悲傷之中。
李狼沒有回頭,只是緩緩道:“如果能用現在的力量換回清幽的生命,我會毫不猶豫地那樣去做,可是她走了――就如天上的流星,閃過動人的光芒後,就走了,任你如何挽留,都阻擋不住她的離去……禪素,你說我是不是很愚蠢?明知閔禹蓮是那樣詭計多端的人,卻還天真地相信她會遵守那個約定……約定,從一開始那就不是什麼約定,只是個謊言罷了,我卻天真地相信……”
眼淚自臉頰上向下滑落,未走到一半,便被寒風凍結在雪禪素那蒼白的面頰上,雪禪素卻感覺不到面上的冰冷,顫抖著聲音道:“這怎能怪你呢?那空心訣無人能解,你若不答應……清幽姐就永遠不會記起從前之事,你們又怎能在一起呢?”
李狼微微點了點頭,道:“是啊……可是忘卻了從前的清幽不是一樣還深愛著我嗎?如果我放棄一切,如果我願意帶著她隱居到某個無人的山中、島上,她會不會隨我去?就算她忘了從前,我們也還有以後,我們也可以攜手同老……”
眼淚為了對抗這冰凍一切的寒風,竟然加快了下落的速度,一波接著一波連續不斷地自眼中流淌而出,前赴後繼地湧下面頰,寒風便再無法將它們凍住,終於,淚珠輕輕地滴落地下。
就在滴落的那一剎那,它們終被寒風變成晶瑩的冰珠。
雪禪素止不住聲音的哽咽,索性就由它去吧,她只想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安慰這寂寞的狼王,但卻再想不出什麼能扶平李狼心上創口的話語,只能不住地抽泣。
李狼的頭始終不肯轉過來,輕聲道:“你哭了?為什麼要哭呢?你放心,我的肩頭還有很重的擔子,我不會自私地將它放下,為了父親魂牽夢繞的忘憂靈地、為了冰谷中狼族英勇的族人、為了妖界能擺脫虎族的強權,各族重新得到自由,我會將這擔子一直擔到最後的。”
雪禪素的身子顫抖著,不知是被寒風凍到,還是因為過分激動和悲傷。
山中的路上蓋滿了白雪,踩在上面雪就會隨著腳而陷了下去,然後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將腳再拔出時,地上就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
天涯左跳一步,右步一步,聽著腳下咯吱咯吱的聲音,竟也覺得分外開心,君自傲不由笑道:“很好玩麼?”
天涯點了點頭,道:“你也來試試?”君自傲搖頭笑道:“算了,我還是覺得慢慢走著比較愜意。”
天涯想了想,轉身跑回君自傲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胳膊,低頭看著君自傲的步子,將自己的腳步調整到與他一致,慢慢向前走去。兩人的腳下傳來一陣陣緊緊相和的咯吱聲。
君自傲笑了笑,忽道:“你變了很多。”
天涯輕輕將頭靠在君自傲肩上,緩緩道:“是你讓我變了……現在的我再也不想變回那個冰冰冷冷的邪印尊者,我只想像個普通的女孩一樣,想蹦就蹦,想跳就跳,想撤嬌,就向你撤個嬌……”說到最後,那張越來越具女子嬌美氣質的臉,竟然變得通紅。
腳下的咯吱聲在此刻聽來,彷彿仙樂一般,是那樣美妙動聽。
君自傲忽道:“有時我真想放下一切,和你歸隱山林,白頭偕老――反正現在已經有那麼多高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