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老傢伙一看寶貝閨女要來真的,心裡有些發虛。他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他也真怕失去這個寶貝閨女……好在此刻王夫人說了一句話,讓他擺脫了這令人無奈的尷尬,雖說話不怎麼中聽,但總算有了個臺階:
“李翰江,你也有臉說出這‘廉恥’二字……你陷害忠良,淫惡無道,為了滿足你那顆骯髒的心,你甚至連親生閨女都要利用,我看這天下不知廉恥者,當推爾為魁首!”
李翰江咬牙切齒道:“老東西,你可不要不識抬舉!你母子乃朝廷欽犯,本來可以先斬後奏將你們就地正法;是老夫念及曾與你夫同朝為臣的情份,才讓你們母子見上這最後一面!”
“呸!無恥奸賊,休得狂妄!你害人無數,早晚必遭天譴……”
王夫人手指李翰江,一邊痛罵一邊開始抖落老傢伙那些不怎麼露臉的“家底兒”。李翰江氣急敗壞,急令手下將王義的母親押走。他開始有些後悔安排了這場母子相見,更後悔不該把王夫人軟禁在相府,弄得連自己的女兒也跟著攙和進來添亂。
也許這一去真的就是母子的生離死別,王母終於忍不住緊緊地抱住兒子:“義兒啊,娘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都是娘連累了你……”
“娘……”
肖雲峰母子哭作一團。
交融的淚水沖走了王夫人對愛子的所有怨恨和責難,留下的只有愛,只有母親對孩子的無限的愛……母子倆於這短暫的撫慰中盡情地享受著這人世間最偉大而純樸的至愛真情!儘管這時的愛,是面臨生離死別的悲哀的愛;儘管這時的情,是包含著讓人追悔莫及的愛的悲哀!
“義兒啊,也許是我們母子……命該如此……看來我們王家的仇啊……今生今世……是報不了了!”
母親的絕望,令肖雲峰心如刀鉸;而感情上的巨大打擊,也使的王老夫人的身體搖搖欲墜……
“婆婆……”若蘭小姐上前扶住王母,為老人擦拭著滿臉的淚水。
老夫人愛憐地拉住李若蘭的手,臉上忽然漾起一絲幸福:“不過義兒呀,我們母子得感謝上天,賜給我們王家這麼一個好媳婦。在相府的日子裡,若蘭給了為娘享受不盡的親情孝道。上路前有這樣的好兒媳陪在身邊,老身此生足矣……”哽咽中,老人把李若蘭和肖雲峰兩人的手放到了一起:“義兒,若蘭姑娘,今天為娘給你們做主,從現在起你們就算成親了……”
“娘……”
“婆婆……”
李翰江氣得簡直要發瘋了:“老刁婆子,不許你再胡說八道——來人,快把這老傢伙給我拉出去!”
老夫人掙扎著衝肖雲峰和若蘭姑娘道:“義兒,若蘭!今後生死聚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為娘……就不陪你們了!”
老人家說罷,突然甩開如狼似虎的眾打手,拔下頭上的金簪,刺進了自己的咽喉。
“娘!……”
“婆婆!……”
在場所有的人——包括李翰江——誰都沒想到王夫人會突然來這麼一手!
李翰江的手下驗過回報:“金簪有毒,老夫人已經氣絕身亡。”
——看來老人家早有準備。
肖雲峰哭昏了,李若蘭哭傻了,三位少年也驚呆了。
李翰江對這突然發生的事件並沒怎麼往心裡去——本來嘛,該抓的抓住了,這老太婆也沒什麼用了,死了反倒心。老傢伙強拉起撫屍痛哭的女兒,讓人抬走了王夫人。
“蘭兒,跟為父回家吧……”李翰江一邊為女兒擦淚水,一邊小心翼翼地道。
事情到了這份上,李翰江知道女兒肯定免不了要大鬧一場,對此老傢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讓李翰江沒想到的是,女兒此刻表現出了少有的平靜。
“父親。”
“哎!”
若蘭姑娘這一聲“父親”,把個李翰江叫得有點兒受寵若驚,他甚至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才小姐是在叫我吧?”李翰江悄聲問身邊的隨從。
“是在叫您,相爺。”
李翰江面對愛女笑容可掬,誠惶誠恐;隨從們想樂,又不敢樂。
作兒女的稱謂父母,這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若蘭小姐一聲“父親”,怎麼會讓老傢伙激動到這份上?
要弄明白這件事,還得從王家遭難以後說起。
扳倒了王義的父親後,李翰江為了進一步得到皇上的恩寵,一門心思想把自己的獨生女兒李若蘭獻給皇上,自己也好嚐嚐這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