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別人自己的身份,都會說封號而不是名字。
譬如蘇清望,除非是極為親近之人,才會稱他的名字,大部分情況下,都會以九禁來稱呼。越是成名久的術士,真名越是無人知曉。
鬱儀聽了他這個問題,目光閃動,半晌才淡淡道:“我的真名。”
“那,老師的封號是什麼?”寧柘忍不住追問了一句,術士的封號來源只有兩種,一種是絕學之名,比如蘇清望的封號九禁,就是因為他的成名術法禁之九術;還有一種,就是此人在晉入術師前作過影響巨大的事蹟,比如蘇卷,他尚是術界之時,為了藏鋒之袍轉戰三大學院,這一場藏鋒之戰,可是被記入史冊的,因此他晉入術師之後,封號便是藏鋒。
寧柘暗自揣測,鬱儀可是夢魘術法的創始人,夢魘術法,可怕之處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創始這一種術法,亦算大事,因此無論怎麼說,恐怕鬱儀的封號,都與此有關。誰知鬱儀沉默半晌,忽然答非所問道:“你可是臨淵的後裔,居然在見了他一面後,對他的興趣,還不如我的封號大麼?”
“四千多年前的人,和我有關係又怎麼樣?”面對鬱儀明顯的轉移話題,寧柘也知趣的不問了,反正鬱儀不打算說的話,怎麼問都沒用,寧柘不以為然道,“我連我父母是誰都沒見過,更不用說他了。”
“呵呵,要是我想讓你為我報仇呢?”鬱儀忽然冒出一句,寧柘啞然失笑:“老師,臨淵還活著麼?”
“術冕的靈魂,是永恆的——假如真的有永恆這回事的話,即使一枚碎片,也是永恆不毀。”鬱儀平靜的說,“所以他死沒死,實在不好說,如果他真的形魂俱毀,那倒實在太奇怪了,如果他沒有徹底消失,大陸的光明術士,居然墮落到了這種地步,卻讓我有點想不通了。臨淵這個人,對光明術士的傳承,十分看重,當初他之所以非要我把靈魂破碎分別封印,又將整個魘之術士、以及投靠我們的所有勢力、包括魔獸一族,全部抹殺,就是因為他認為夢魘術法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夢魘術法追求的黑暗,與光明術士追求的光明恰好完全相反,這術法的出現,讓很多光明術士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從而使得他們純正的光明受到了影響——你知道,靈魂之力的屬性,對於本人的性格影響很深。臨淵對付我,很大程度上是這個緣故,他認為我的出現,威脅了光明術士的傳承”
事實上,當時的情況恐怕確實如此。寧柘沒有作聲,但是他也能想象那種場景,當一種術士天生一覺醒就是術魘,而且同為術尊的情況下,光明天梯比起奪光領域來,在戰鬥上,實在差得太遠太遠了。奪光一出,無人爭鋒修習夢魘術法,晉階之時的機率確實低,已經經歷過兩次晉階的寧柘很清楚,魘之術士的晉階完全是看運氣,光明術士晉階失敗的機率,還是要在達到高階後才會突顯出來,但是夢魘術士卻不一樣,從覺醒術魘開始,每一次晉階,都有三分之二的機率會灰飛煙滅
所以臨淵之所以能夠將夢魘術法的存在徹底抹殺,還是因為修習夢魘術法的人雖然不少,但是能夠晉入高階的卻微乎其微——在那個強者遍地的時代裡,所有的魘之術尊加起來,也不過是寧柘現在眉心所佩的一枚奪光術尊精魄它由近百完整的黑暗術尊的靈魂所煉製。如果加上剝離靈魂過程中存在的一些失手,造成部分靈魂的不完整,那麼那個時代,魘之術尊,整個大陸,恐怕也不會超過一百五十名
當然,對於現在的大陸來說,別說是一百五十名術尊,就是五十名術尊,也是令整個大陸失色,恐怕術都都會受到搖動的存在然而從鬱儀偶爾的描述來看,在他的時代,術尊雖然是強者,卻絕對沒有這麼珍貴
光明術尊的數量,比起魘之術尊來,要遠遠超過否則即使奪光領域,一位魘之術尊一生只能施展三次,但是這三次中,所有靠近他的無論有多少名光明術尊,結局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徹底滅殺
不過這些事情,寧柘都只是想一想而已,在他看來,這些事情距離他都太遙遠了,他的首要目的是提升實力,挽救哥哥蘇卷的隕落。其次就是嘗試為鬱儀也塑造**,雖然鬱儀從來沒有談起,不過寧柘認為,沒有人會喜歡待在一枚精魄中,作為一個靈魂體存在,而拒絕成為一名有血有肉的術冕,縱橫大陸的。
四千年前的恩怨,時間洗滌了情感,就好像他多次聽鬱儀強調,為大陸所崇拜的術冕臨淵,是他的嫡祖,他身上令整個大陸的術士垂涎的術士純血,正是臨淵血脈的象徵但是寧柘卻一直無動於衷。
“老師,臨淵的本名,叫什麼?”寧柘沒有繼續追問鬱儀的封號,卻想起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