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寧柘挑了挑眉,冰崖吐了吐蛇信,正色道:“主人,我覺得這個女人有詐!她故意不和你一起吃,誰知道這裡面放了什麼?”
“放了什麼?”寧柘淡然一笑,隨手夾了一筷子菜,慢慢咀嚼著,半晌,悠然道,“味道不錯,冰崖,你要不要也吃點?”
碧紋金角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了,主人。”
“多可惜。”寧柘沒什麼誠意的道,接下來風捲殘雲,飛快的將桌上的菜餚掃蕩一空,又將手邊的一壺酒拿起來搖了搖,嘆了口氣,道,“這酒倒確實不能喝。”
“哈哈,你說什麼呢,這酒怎麼了?”暖閣外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紅影一閃,雲千悅揹負雙手,飄然而入。見狀,冰崖嗖的一下躥回寧柘袖中。
寧柘見她進來,將酒壺放回桌上,笑道:“你的事情處理完了?”
“嗯,完了。”雲千悅笑眯眯的看著他,“下面就該到你了。”
“主人!”冰崖一驚,寧柘卻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到我什麼?”
雲千悅走到他身旁,她身量頗為高挑,寧柘雖然站起來比她要高,坐在那裡卻比她矮上許多,雲千悅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俯視著他:“菜好吃不好吃?”
“很不錯。”寧柘中肯的評價,“可惜都有些涼了。”他不無遺憾的搖了搖頭,“看來我洗澡還是太慢了些。”
“涼?”雲千悅嘴角的冷笑更深,“還有更涼的。”她見寧柘神色不變,提示道,“你難道沒覺得……你的身體冷得像冰麼?”
寧柘若無其事的繼續夾了口菜,淡然道:“這又怎麼了?”
“怎麼了?”似乎沒見到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很失望,雲千悅眯了眯眼睛,冷然道,“老實交代!你把影叔叔怎麼了?”
寧柘瞥了她一眼,施施然道:“他就在湖心密室,你想知道他怎麼了,自己不會去看?”
“你少給我裝模作樣!”雲千悅勃然大怒,“老師早就傳信回伊洛宮,說他感覺到影叔叔死了,自從我離開密室後,裡面就只有你們兩個!現在你好端端的出來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寧柘不由失笑道:“好吧,就算這樣,你想怎麼樣呢?”
“怎麼樣?”雲千悅出手如電,一把扼住他咽喉,冷冷道,“敢殺我伊洛宮的人,自然是死!”說到“死”字,她勁力一吐,打算將面前這年紀比自己略小的少年脖子徹底扭斷!然而,驚變橫生,在她勁力將吐未吐之際,一道雪光自寧柘袖底飛出,未等雲千悅反應過來,只覺腕上一痛,她不由一驚,但她立刻五指收攏,繼續想將寧柘扼殺!
“唉,瞧我,都忘記告訴你了。”寧柘嘆息著搖了搖頭,豎起食指,化作數寸長、僅僅小指粗細的碧紋金角蟒溫馴的纏繞在他食指上,獨眼中兇光綻放,冷冷的盯著雲千悅,寧柘輕輕推開雲千悅的手,語氣溫和、禮貌的告訴她,“冰崖是八階碧紋金角蟒,雖然它現在沒有變成原形,但是本身的寒毒卻依舊有效……嗯,比你這菜裡的寒毒純正和厲害多了!”
雲千悅還沒回答,冰崖卻不解道:“主人,我知道一切寒毒對您都沒用,可是這菜裡怎麼會是寒毒?如果是寒毒,我應該能分辨出來才對!”
寧柘挑了挑眉,攤手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以白傷的收藏,你認不出來也沒什麼。”
冰崖剩下的一隻眼珠轉了轉,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你……你……”雲千悅哆嗦著跌出幾步,她是真的哆嗦,因為就在寧柘和冰崖說話的時間,一股奇冷無比的氣息自她被冰崖咬出的那個米粒大小的傷口中發作,頃刻間流轉全身!雲千悅只覺自己周身都彷彿浸入了一個巨大的冰窖!自己體內的熱量與生命正瘋狂的流失著!
要知道,碧紋金角蟒本身就是至寒魔獸,何況冰崖身為黑暗雛形之杖的守護魔獸,雖然它也進不了噬靈遊魂界,但即使隔著結界,黑暗雛形之杖中純正的黑暗所流露出來的寒冷也對他大有好處。因此,它體內所積蘊的寒毒,卻比任何同階碧紋金角蟒的寒毒更甚!
當初純火之軀的桑初被他只是以金角傷了面板,都沒撐多久便瀕死。若不是後來寧柘闖入噬靈遊魂界,驚動了冰崖前去檢視,然後改變主意跑去將桑初體內的寒毒收回。桑初必死無疑。何況還不是純火之軀的雲千悅?
“你……”她掙扎著想說點什麼,可惜極度的寒冷讓她的思維也似乎凍結了,她張口結舌半晌,卻只能說出一個“你”字,片刻工夫,她身上已經佈滿了厚厚的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