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不堪回首的戰慄。
“就在這時,從西納山脈的方向,忽然傳來白傷大人的聲音,他要我將你嫁給他,並且告訴我,我絕不會後悔這個決定”蘇清望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妹妹,“恩……除非你非常不喜歡他,否則我確實不會後悔這個決定,術冕……若干年之後,你就會有一位術冕為丈夫了”
謝明如沉默不語,繁弱弓就在她手邊,散發著淡淡的黑色光輝。半晌,她站起身來:“既然哥哥也不知道原因,那我去問一問老師。”她眼底有著深深的疑惑,“如果這件婚事是哥哥你提起的,解釋為術士純血,我還能理解。可是老師……當初臨淵術冕還活著的時候,老師可是打傷了臨淵術冕的默契魔獸、金瞳蛟隼,以至於被臨淵術冕四處追殺,不得不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東躲西藏於無數隱秘之處的。僅僅是未來的術冕,怎麼可能讓老師作出這種決定?”
蘇清望聽到這番話,也微微一愣,隨即點頭:“不錯,如如,你畢竟是白傷大人的學生,在這個問題上,倒是比哥哥看得更清楚。”
謝明如點了點頭,抱起繁弱弓,離開了蘇清望的房間。
純黑而質地晶瑩的長弓,泛著柔和的光彩。謝明如關上房門的剎那,雙眉就皺了起來。她撫摩著繁弱弓嘆息:“繁弱,沒想到這件婚事,是老師提出的,雖然哥哥說,只要我不滿意,他同意我解除。但是老師主動提出了這件事,一定不會准許我退婚的。我該怎麼辦?那可是未來的術冕”
“……”繁弱弓身發出一抹流光,飛快的融入謝明如的手背。這抹流光一融合,謝明如的神情,便微微恍惚了一下,她在走廊上站了片刻,片刻後,卻彷彿什麼也沒發現,徑自走向白傷的住處。
……
“哥哥?”頭顱驟然張開了眼睛,寧柘卻並沒有驚慌失措,紫袍魔法師一行雖然已經到了結界——也就是在非術士以外者的眼中,只是一個懸崖——的外面,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絲毫沒有取出大批鍊金之物,破開結界進入的意思,反而在結界外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是這群人擔心結界內有什麼陷阱或埋伏呢,還是他們一點都不急著進入?
寧柘渾然不知,他在結界內,正是造成了紫袍魔法師一行,千里迢迢趕到射月森林,卻只能眼睜睜的在外面看著近在咫尺的月之悲歌卻如隔天涯。
既然紫袍魔法師一行沒有立刻進入的意思,寧柘自然抓緊時機,好好的打量一下手中的頭顱。他心裡有微妙的感覺,這個看起來和蘇卷一模一樣的頭顱,一定和他們兄弟有著很深的關係
當頭顱的眼睛意外睜開時,寧柘下意識的呢喃了一句。如同蘇卷還活著的時候一樣。但是,頭顱的眼睛完全張開,寧柘卻立刻變了臉色
空的
這個頭顱的眼睛,赫然不知是何時已經被人挖去因此,直視著寧柘的,是一雙空洞可怖的眼洞
寧柘初見蘇卷的時候,就驚歎過自己哥哥的容貌的完美。這個與蘇卷容貌酷似的頭顱,儘管只剩下一顆頭顱,依舊無法帶給看到的人猙獰可怕的感覺,看上去只覺說不出的愉悅。但是此刻,這雙空空落落的眼洞,卻讓寧柘這位魘之術士,也不禁打個寒戰
眼洞對上寧柘驚訝的視線,兩行鮮血,驟然從眼珠完全被挖出的眼洞之中,緩緩流出
這兩行鮮血,色澤純淨而燦爛,不同於常人的鮮紅色,也不同於寧柘的紫黑之色,而是純粹的金色猶如最為純淨的黃金,散發出彷彿太陽一般的光芒。
寧柘的雙手,正捧著這個頭顱,金色的血液觸碰到他的拇指,頓時,一陣輕煙冒出,寧柘痛撥出聲,手一鬆,頭顱重重砸向湖底的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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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痛。
這不是雙手被燒傷的痛覺,而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創傷。
頭顱脫手,砸向已經破碎不堪的祭臺。寧柘卻忽然一咬牙,顧不得雙手與靈魂傳來的痛楚,猛然一個翻身,重新將頭顱死死抱在了懷裡
金色的血液,立刻染上了他的衣襟。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毫不留情灼傷了寧柘雙手,繼而傷到他的靈魂的血液,卻沒能穿透一層薄薄的法袍的防護。
寧柘緊抿著唇,小心避過頭顱上流淌的金色血液,將它舉到面前,毫不避讓的與那雙空洞猙獰的眼洞對視著。金色的血液宛如無窮無盡,從頭顱衝緩緩流淌出來,滴至他腳下的祭臺。
“你是誰?”寧柘沉默片刻,忽然開口。
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