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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狂風吹得火星四射,吹得我站立不穩,回頭一看,大烏鴉一腳抓來一棵果子樹,一腳抓來一頭肥馬!它輕輕往地上一放,站住,收回雙翼,衝著我一個炸雷,獨自個跳到原來睡覺的地方蹲下,休息起來。
我已經被飢餓折磨得牙齒快咬碎了,衝上前去,一陣哄搶,囫圇吞棗,就像面前站著與我同樣飢餓的人群,手慢就沒了。
我吞下一個咬了幾口的果子,卻堵在喉嚨上咽不下去,我拼了命地咽,我可以感覺到那一口果子像一把利劍,從喉嚨划進胃裡,消失了,我又痛又憋,弄出一身汗來。吞下它以後,竟然還不敢呼吸,一呼吸就覺得十分疼痛,吞口水,吞口水!我已經憋得一陣眩暈,感覺不到手腳的存在,所有知覺全放在喉嚨到胃這段食管裡,還有一點放在控制呼吸!我試著一點一點往裡吸氣,一點一點吸氣,然後放鬆點出氣——呼吸完成一次,舒服啦!試著第二口,第三口……終於,我能正常呼吸了,呼吸正常真好!
我心中的煩惱與怨恨消失殆盡,意識也恢復常態!再把一個果子放進嘴裡細細地品,慢慢地咽,又吞下食物去,這令我變得高興,把剛才的什麼都拋在腦後,開始慢慢享用我的食物。
當我吃得半飽的時候,嘴不知怎麼了,覺得這原本爽口的果子,竟變得嚼蠟一般,我這就去看看那匹肥馬!那匹肥馬還有一口氣,眼睛還在驚慌地看著我,顯得十分恐懼。
我又不是屠夫,如果是匹剛被獵殺的馬,我都不敢向它開刀,何況這還是活的。當我看到是匹活馬時,除了從心而生的愛憐,食慾早就消失了。我緩緩地走過去,它越來越驚恐,癱在地上的身體,開始猛烈地掙扎,似乎想起身逃跑!那隻大烏鴉在這時發揮出了它的權威,“呱!”一個驚雷在洞中響起,我扭頭去看,它竟然站著身子,伸直腦袋,要攻擊過來!我連忙衝它又是揮手,又是喊:“別過來!別過來!”我的腳可沒停下,緩慢地接近那匹馬——不過,烏鴉的叫聲就像大山壓在這匹馬身上,嚇得直顫抖,嘴裡響著低低的哀鳴,它完全屈服在這強大的力量下——大烏鴉就不再理這裡了!
我蹲在馬頭前,輕輕撫摸它的嘴,摸摸它的鬃毛!經過長時間的撫摸,它的眼睛少了份恐懼,卻還是時不時瞟蹲在一旁的龐然大物,只是沒有絲毫掙扎了。我見馬兒不再怕我,我就從頭到尾一處處細細地探看——我能看見的地方竟然沒有傷痕,而且倒像剛生了小馬駒的虛弱的母親,它的乳房不知是因為驚嚇,還是因為太沉,奶頭正往外浸白色的乳汁!難道是大烏鴉抓了一匹剛生了小馬駒而沒有恢復體力的它?以前的獵物在它的爪下都猛烈地掙扎,而它已經沒有體力,反而沒受一點傷!看來這匹母馬既是幸運又是不幸。
我倒是高興起來了,多了個活物陪著我,而且不會隨時有可能張開血盆大口吃了我,總比一個活死人跟大烏鴉有趣而且安全些。它的奶水可不能白費,用它來喂這個女人不是更方便,我也少受些罪。
“可怎麼喂?”我一邊想問題,一邊不停地撫摸這匹馬,“這女人連嘴都不會動!不會自己吃!”我站起身來,“看來還是得幫一手!”緩緩離開馬兒,剛想抱起女人,卻發現我的火堆快不行了,我急忙先把有火星的聚在一塊兒,然後,加入更多的烏鴉屎!一陣忙碌,這才抱起女人來,緩緩地靠近馬兒!我輕輕地把女人放在馬兒四腿的夾縫中,這時看見女人驚恐的眼睛,還有馬兒扭頭看我的驚恐的眼睛,我把嘴張開,緩緩笑開,笑了一陣又一陣,把氣氛搞得好一點,“從今天開始,馬兒!——”我輕輕拍撫馬兒扭過來的頭親切地說:“就是這個女人的母親!你要用你的奶水來撫養她!”我的另一隻手輕輕拂去女人臉上的亂髮,再把她的頭抬起來與馬兒相對,我扭頭對女人說:“從今天起!你!曾經的貴族,你就是這匹母馬的小母馬駒!你要以你的溫柔的心靈去撫慰它!”我抬頭望著大烏鴉——它正好奇地注視著我,“大烏鴉!你是我們的保護者,因此,我以你的名義宣佈。如果這對母女雙方的任何一方違背協議,將此方交於大烏鴉處罰!你們聽明白了嗎?”我在洞裡感到無比的幸福,我算有個家啦!
三雙眼睛都奇怪地盯著我,我卻不加理會!我移動女人,想讓她去吃新母親的第一口奶,這可不行,她倆還沒有母女之情。我把女人抱到馬的頭邊,讓她輕挨著母馬,讓她倆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著對方。我輕撫她倆的臉龐,“二位女士!你們慢慢培養母女之情!我就不奉陪啦!”扔下用驚疑的眼睛看著我的女人和母馬,再去吃幾個果子。我相信,這匹母馬在大烏鴉的監視下不敢傷害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