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心中登時燃燒起熊熊的仇恨烈火。耶魯·比爾德……這個名字就像毒蛇般齧咬著他的心臟。半精靈豎琴手瞬間發下了無數毒誓,有朝一日,必定要親手報仇雪恨,把耶魯·比爾德加在玫拉瑟和自己身上的恥辱,千百倍地還給他。
為了得到日後報仇的機會,首先就必須活下去。西蒙努力站起來走出山洞,仰頭上望。頭頂上山崖樹林蒼鬱,但坡度太陡了,要想重新爬上去,以兩人目前的身體狀況完全沒有可能。半精靈嘆了口氣,低頭舉目四顧,但見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找不到絲毫人煙。然而,在山洞旁邊不遠處就是條被冰封的小河,假若沿著河走的話,或者可以回到有人居住地地方去吧?
“走得動嗎?玫拉瑟?“西蒙回頭,向緊跟在自己身後的金精靈少女詢問道:“我們必須儘快從這裡離開,回到〖十鎮〗。”
“當然可以。別忘記,我可以是曾經孤身一人,從幽暗地域裡活著逃出來哦。”金精靈少女勉力笑了笑。她挽起戀人手臂,柔聲道:“走吧。我們會活下去的,對不對?”
“當然,以愛神淑娜地名義發誓。火發女土一定會保護我們的。”西蒙握緊了戀人地手,深深呼吸口冰涼空氣,精神也陡然為之振作起來。兩人相互攙扶著,辨認好方向,沿著河岸開始向南方走去。
他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為天色看上去也是白濛濛地,也辨別不出太陽已經執行到了哪裡。兩人身上穿的衣服。本來厚得足夠禦寒,但這些衣服在曹子文地一式〖百劍無終〗攻勢下,早就碎成了一堆僅可以遮掩身體的破爛布條。僥倖冰風谷雖然常年風雪不斷,但今天卻剛好是個晴天,運動起來時發出的熱量,也還可以保持體溫不會下降到危險水平。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走,沿路上都找不到可能是人類活動時所留下的痕跡。景色枯燥而一成不變,將生存希望也不斷消磨。天色已經逐漸黯淡下去了,假如在黑夜降臨前還無法找到人跡,那麼……西蒙和玫拉瑟都不是普通人。擁有著在普通人看來是極強大的力量,可以是在法術耗盡,又兼赤手空拳和渾身傷痕累累的情況下,他們很難捱得到第二天早上。
這狀況誰都心知肚明。然而為了安慰對方,誰都沒有說出口來,甚至連最呻吟都沒有。兩個人用更大的力氣握緊對方手心,以儘可能的最快速度,在半融積雪中拼命跋涉而前。
殘酷的現實冷眼旁觀,無情地將為求生而作的一切努力和掙扎都變成笑料。暴露在外的手早被凍得毫無知覺,他們的雙腿也酥軟麻木,並不充沛的體力飛速喪失,前進速度也越來越慢,而時間流逝卻彷彿不斷加快。
終於。天色完全黑下來了。而西蒙和玫拉瑟,這兩名銀月城的精英豎琴手,卻依舊站在蒼茫雪地上。四野非但無人,而且除了風聲以外,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別放棄,我們還有希望。”西蒙咬了咬牙,既像是安慰玫拉瑟,也像是安慰自己。黑暗對於他們來說倒不成問題,金精靈和半精靈,雖然比不上黑暗精靈那樣,可以在完全沒有自然光的環境下利用紅外夜視力分辨物體,但他們種族特有地黑暗視覺,在地表世界裡也已經足夠用了。所以,西蒙能夠看得非常清楚,在河岸西到邊有座小丘陵,丘陵背後應該可以讓他們避風。
“到哪裡去。我們用雪堆積兩者圍牆,然後找些乾枯的木頭來當柴火。這樣一定可以平安守到明天早上的”西蒙攙扶著金精靈少女,半拖半拉地將她帶到了丘陵之下。這時候,因為仇恨和愛情爆發出來的對生存的執著,已經轉化為一種莫名狂熱,驅使著他即使明知無論如何都將葬身於此,卻還是死死抓住那最後的微弱希望而不肯放棄。
玫拉瑟沒有阻止他。儘管金精靈少女同樣已經疲累欲死,但還是盡力振作精神,微笑著幫忙西蒙一起收集和堆砌雪牆。其實她根本不相信這種簡陋的東西,能幫助兩人度過難關。與其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忙碌中耗盡所有力氣,然後像兩頭死狗那樣凍僵倒斃在荒野,倒不如以最優雅從容的姿勢靜靜躺在雪地,手挽手地同時進入永恆長眠,還比較符合精靈的審美觀點吧?畢竟……西蒙也只是半精靈,始終無法像真正的精靈那樣,擁有著淡然面對死亡的勇氣啊……
然而,這個缺點也是他的優點所在吧?俯心自問,難道不正是因為被他身上屬於人類的熱情一面吸引,所以才愛上他地嗎?既然如此,那麼在臨死之前陪著愛人最後發一次瘋,無所謂了吧?金精靈少女甜蜜地這樣想著,溫暖的幻覺充斥全身,甚至讓她暫時忽略了四周的寒風。
西蒙卻沒有想到那麼多。這一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