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文也笑了。
嚴格而言他並不害怕銀月女士本身。即使〖七姐妹〗和所有其他的密斯特拉選民都一起來挑戰,他也並不懼怕。然而站在統治者的層面,他卻不希望黑暗精靈地勢力在地表世界的首個根據地——冰風谷——站穩腳跟之前,就遭受到來自強大鄰居的不斷滋擾。無疑,冰風谷正如同他以前評估過的那樣,有非常豐厚的發展潛力。然而潛力在未真正發揮出來之前,便等於一文不值。假如在這時候銀月聯邦打著剷除邪惡的旗號,召集大軍向冰風谷攻打過來,那可是大大地不妙。正如曹子文之前所說一樣,無論如何“正義”這種名號,還是有其,用價值存在的。所以曹子文就要在冰風谷和自己身上打上“正義”的烙印,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爭取發展時間。
拉攏對於冰風谷而言最重要的商業夥伴路斯坎,並且扶植菲雅·提利上位,間接掌握千帆之城的權力是第一步。以艾瑞貝斯為使者,向銀月城送出友好的和平訊號,則是第二步。錯綜複雜的外交遊戲,或許在外人看起來不夠激烈華麗,但重要性則毋庸置疑。有時候曹子文甚至會覺得,它比起真刀真槍的戰鬥,更加耗費自己精力。
他滿足地嘆了口氣,活動著略顯僵硬的脖子,打著哈欠向路斯坎巫師道:“好了,有什麼都明天再說吧。好好休息,明天我還需要你……嗯?”曹子文忽然低聲輕噫,心下警覺之心陡起。他敏感地閃電轉身,抬頭向背後斜上方的夜空望過去。今晚天氣並不好,夜空上無聲無月,被純粹漆黑完全佔據。普通人類是絕對什麼都看不清楚的。曹子文雖沒有天生的黑暗視覺。然而功力精深,目光敏捷。天空上縱有再多異樣,都該逃不出他雙眼才是。可惜此刻不管他再怎麼看,平凡夜空還是那樣平淡無期,除了雲朵外什麼都沒有。
路斯坎巫師也察覺到了曹子文的反應異常。略帶幾分緊張問道:“比爾德?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不知道。我只是隱約覺得……好像有人正在監視我。”曹子文語氣中罕有地帶了幾分猶豫,拿不準究竟。畢竟,眼前所見只是一片空白的漆黑。可是那種心中突然生出的警兆,卻又如此真實。緊隨在後的澤麗法和澤麗塔,第一時間已拔出武器,將自己的主人包圍在自己保護範困內。
菲雅·提利畢竟是名魔法師,對付這種情況,他所能動用的手段,絕對比曹子文要多。毫不遲疑地從長袍下取出自己的厚重魔法書,路斯坎巫師翻開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法術。開始急促地低聲吟哦。〖真知術〗,可以看穿一切魔法。直接看透事物的真實面目。他取出由幾種藥材混合製造而成地珍貴魔法藥膏,塗在自己眼皮。念出最後的咒文。立刻,方圓數十米內地任何事物,盡在他炯炯雙瞳中展現而出,一覽無遺。
他感覺到了。在夜空裡,確實存在著一股極強大的力量。那是幾乎實體化地精神能量,越隔數使裡。甚至是數百里以上的遙遠距離,正從不知名的空間,窺探著塔馬蘭鎮。窺探著曹子文和菲雅·提利兩人。這股精神力量。顯然同樣極度狡猾。幾乎就在被發現的同時,它已及時撤退,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痕跡。路斯坎巫師眉頭緊鎖。收回了自己的法術,低聲道:“恐怕我們有麻煩了,比爾德。”
“是什麼東西?或者說,是什麼人?”曹子文也察覺到了,那種窺探和監視自己地感覺已經消失。他不怕麻煩,但是討厭被不知名的東西騷擾。
“不知道。它非常警惕,沒留下太多線索……”菲雅·提利顯得有點心虛,低聲道:“雖說僅僅是短短几秒鐘,可是我能夠感覺得到。作為法師,它的力量要比我強很多。有能力做到這種程度,而又對冰風谷感興趣地……就只有……就只有……”
“密斯特拉地選民?”曹子文神色凝重,順著對方的推理而作出判斷。只是仔細想想,緊繃肌肉卻又隨即放鬆。他展顏道:“即使是也沒什麼可怕。我們的談話裡並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被他們抓來做把柄。更何況政治,畢竟不是光憑滿腔熱血衝動和所謂正義感,就可以玩得轉地遊戲。最終我們依舊要從利益上入手對不對?好了我的朋友,別擔心哪個,回去睡吧,晚安。”
曹子文轉身離開,帶著收回武器的雙胞胎姐妹花,向自己居住的帳篷走去。他步履輕鬆,神態從容,甚至口中還輕聲哼著歌曲。顯然並沒把剛才的一段小插曲怎麼放在心上——至少從表面看是如此。路斯坎巫師疑惑地目送他的背影遠去,良久,終於認命似地頹然嘆了口氣,拋開滿肚子疑惑與恐懼,也跟著走回了自己被分配的帳篷。
向曹子文暗中進行窺探者,並非銀月女士